聞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露在外頭的那一截玉頸,隱隱泛出黏糊的汗意。實際並無汗滴流下,只烘出她身上幽香,如玉蕊清甜。
江音晚自己並不能聞見,只覺得悶悶的難受。隱在貂絨毯面下的手,揪著絨毯輕輕往下扯了扯,想要再涼快些。
絨毯將要滑下去時,卻被男人修長玉白的手摁在了肩頭。裴策淡淡道一句:「聽話,別受涼了。」
江音晚櫻唇微微囁嚅了一下,幾乎是隻有自己才能聽清的音量:「可是我覺得熱了。」
裴策也不知有沒有聽見,並未理會她。只無言湊近,將輪廓俊逸的下頜輕輕抵在她的肩窩,高鼻薄唇貼著那截皓質玉頸。
男人的鼻息輕灑在頸上,江音晚覺得微汗的頸間更加潮黏,頗不自在地掙了掙:「殿下,我出汗了。」
裴策恍若未聞,靜默不動,片晌後,甚至輕輕那截粉頸上啄吻了一記。眼見江音晚雙眸圓睜,惶然望著他,似有些受到驚嚇,才終於放開她。
裴策起身往外走去,片刻後手上握了熱巾帕回來,替她擦了擦肩頸幾無實質的薄汗。隨後將人打橫抱起,放回到拔步床上,不讓她繼續在窗下吹風。
江音晚的信期一貫不準,且每回持續長短不一。這一回過了七八日仍未盡。裴策對此並不甚懂,卻也知道不對,幾度傳羅太醫來。
江音晚躺在羅帳之內,聽著裴策對太醫就這些私密事仔細盤問,雪頰緋紅,埋頭進衾被裡。
羅太醫隔著帷幔,亦察覺到太子情緒不善,然而他心中十分冤屈。姑娘信期種種症狀,皆是因中氣不足、陽微陰弦的內症而外發,只能長期調養著。
江音晚悶在錦衾中,直到外頭沒了羅太醫回話的聲響,依舊不肯出來。
裴策蹙了眉,一手扯下衾被,將那張薄紅的小臉露出來:「這是做什麼,也不怕悶壞了?」
江音晚兩頰輕輕鼓了鼓,不知道如何言說,只能仰面望著他,杏眸盈盈,衾被下的纖指慢慢探出來,勾了勾他的袖擺,小貓撓似的。
裴策亦像撫摸狸奴那般,撫著她的發:「以後都要聽太醫的話,仔細調理,乖乖喝藥,飲食上也要留心,性寒的食物都需忌口。」
江音晚對於苦藥實在發憷,且被叮囑不能在服用這些藥後吃蜜餞甜食,但她知道此事沒有商量餘地,只能點一點頭。
長安城下今冬第三場雪的時候,江音晚在歸瀾院的書房裡,靜靜畫著一幅梅。
江音晚的父親曾是國子監教書講經的夫子,風雅自在。對女兒的教育,並不侷限於女紅刺繡、《女則》《女訓》。琴棋書畫,只要江音晚有興趣,他或親自教授,或另請先生。
江景行的書畫在長安皆有名氣,江音晚不說得其父真傳,總歸學到了六七分。
紫檀黑漆花蝶紋書案上,置著一支青玉鏤雕梅竹紋的香筒。香料置於其中,幾縷溫沁香氣便從筒壁鏤空雕紋中緩緩散出來。
惠安沉香並檀香碾碎,琥珀研粉,摻入少許棗花蜜,其香清幽,歷久而甘,是江音晚這幾日同瀲兒調配的香方。
瀲兒回到她身邊後,江音晚慢慢撿起了從前在閨中的一些閒情逸緻。
種種名貴香料,譬如椒、蘭、沉、檀等,在宅中是從來不缺的。周序知道姑娘對調香有了興致,又殷勤搜羅來全套精緻的制香器具。
江音晚在宅中瑣碎日常,全數呈報於東宮。前段時日她整日懨懨的閒著,裴策便差人送來各色話本遊記供她解悶。知道她突然擺弄起這些,又差人尋了幾份珍貴的古香方送來。
江音晚本意只是消遣,看到裴策送來的香方,識其珍稀,反而添了不安。幸而裴策並不過問她的成果,只確定那些香料都於她身體無損,便隨她玩鬧。
靜香裊裊,彌散在周遭,沁人心脾。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