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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音晚看著那「一點點」酒,怔然偏開了頭:「哪,哪有這樣喝酒的?」
裴策不言,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另一手攬著她的肩,食指和中指在她肩頭有節律地輕點。
江音晚在這樣的散漫注視下,感到隱隱的壓迫感。抬眸,輕輕喚一句:「殿下?」試探著去推開男人的手,自然推不動。
裴策隨意「嗯」一聲,嗓音清漠懶倦,依然靜靜看著她。
江音晚無法,湊過去,唇瓣輕沾酒漬,不可避免碰到男人的指腹,一觸即分。
她輕輕將唇上那點酒漬抿入口中,實在微末,品不出味道,只覺得是涼涼的一點。
裴策又蘸了一點遞過來。這次,直接將那一點清酒,送入她的唇齒之中。
除那隱隱的古怪感外,酒的清冽綻開,而後是悠悠回甘。江音晚先是蹙了蹙眉,而後緩緩舒展開,唇角淺淺彎起,一對梨渦若隱若現。
裴策亦輕笑,問她:「覺得酒好喝?」
江音晚「唔」了一聲,覺得自己這樣都算不上喝酒,但是這個說法,莫名有種豪氣感,於是點頭。
裴策嘴角勾著那淡淡弧度,一手仍攬著她的肩,另一手悠然捧起琉璃杯。那琥珀色裡盛著的一泓瑩然,緩緩從江音晚面前而過,卻不是遞到她的唇畔。
江音晚看著裴策淺啜了一口桃花清釀,又隨手將琉璃杯置回案上。下一瞬,清冷俊容驀然在眼前放大。
裴策探開她的齒關,將那淺淺一口桃花釀渡了進來,再抬頭退開。
江音晚尚愣怔地睜著眼,那嗆人的口感已砰然迸開。她急急扭過頭,劇烈地咳嗽起來。
裴策不意她是這般反應,趕忙拍撫她的脊背,幫她順氣。另一手抽出帕子,為她擦拭唇邊酒漬。
江音晚咳了半晌,終於稍稍平復。那淺淺一口,已被她咳出大半。再抬起頭時,那一雙明眸灩灩,淚霧漫漶了瞳仁,四周洇紅,楚楚可憐。
裴策繼續順撫著她的脊背,聽她輕聲軟語地抱怨:「一點也不好喝。」
忍下輕笑,依著她說:「嗯,以後再也不喝了。」
裴策斟了一杯水,遞到她唇邊,慢慢餵她。待人終於平靜下來,看她雙眼半闔,以為是入夜犯了困,將人打橫抱起,走回裡間,輕輕放到拔步床上。
江音晚已沐浴洗漱過一遍。裴策為她掖好被衾,去湢室擰了熱帕子過來,動作輕柔,幫她重新拭面。
那一雙杏眸,已睏倦得睜不開,蜷長的睫輕覆著,朧明燈火相映,投下一片鴉青的影。
裴策在心裡感嘆,果然是孩子心性,說困就困,說睡就睡了。
他未喚人,自去湢室洗漱一番,換了身墨色軟緞寢衣出來。步履輕輕熄了燈火,只迎著拔步床邊托架上那顆夜明珠的幽光,回到床上,將帷幔垂下。
衾被下的纖薄身影,安安靜靜,呼吸清淺綿長,似已然睡熟了。裴策在她身邊躺下,輕輕將人擁入懷中,亦闔上了眸。
軟玉溫香在懷,裴策睏意全無,只覺得方才渡給她的那點薄酒,竟先讓自己醉倒了一般。
他翻了個身。正身仰躺著,攬著江音晚的肩背,讓她側對自己,稍傾過來,伏在他半邊胸膛上。
輕綿的呼吸,帶著隱隱酒香,隔著薄薄一層寢衣,柔柔拂在他的胸口。壓在那單薄肩背上的手掌,剋制著力度,一遍遍來回撫著。
夜色漸濃,在黑暗中不知熬過了多久,正預備就這樣徹夜無眠時,裴策驀然聽見懷裡傳來一聲低泣。
他倏然睜開了眼,輕輕拍了拍江音晚的削肩,低低喚一聲:「音晚?」
懷裡又沒了動靜。然而有一點微涼的濕意在他胸前衣襟洇開。
裴策修眉一凜,又喚了一聲:「音晚?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