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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夫人。”
“那就是守了我一夜又半天,覺著疲乏了才去歇著的?”
“……是。”
易碩心下煩躁,就是這樣,這丫頭回話總是說半句留半句。乍然聽起來,倒似沈怡舒有多麼不賢似的。
蓮心察言觀色,見少爺面有不悅之色,輕聲道:“少爺可是餓了?小爐上溫著燕窩粥,少爺用一盞?”
原還不覺得,蓮心一提,易碩頓覺飢餓難忍,點點頭,蓮心忙盛了粥,慢慢服侍他用下。
方吃了幾口,沈怡舒就到了:“可是好些了?傷口可還疼痛?”說著,接過蓮心手中的碗。
“託內兄的福,我也享受到一次御醫的診治。這藥倒好,如今只微微有些痛,不難忍耐。”易碩笑道。
“阿彌陀佛,”沈怡舒唸佛道:“昨日府中忽然來人,說你和兄長叫人打了,倒慌的妾身不知如何是好。可喜人無大礙,佛祖保佑。”
又埋怨沈慄:“聽說是奔著七哥去的,連累你捱打。”
“不怪內兄。”易碩歉然道:“記得當時內兄是想攔著我的,是我熱血上頭,非要往前湊,內兄與修賢兄才不得不跟著進入小巷,倒是連累他二人受苦。”
沈怡舒聽了心中安穩了些。出事之後,她一廂擔心易碩傷勢,一廂擔心一廂埋怨沈慄連累了他,將來親戚難做,好在易碩心裡明白,倒不需她費心周旋。
“你和七哥的傷勢還輕些。”沈怡舒輕聲道:“那位馮大人卻是教人打的重。”
易碩更加歉疚。
沈慄是被人尋仇,易碩是自己冒失,馮修賢卻是無辜受累。
馮修賢此時卻半點怨氣都沒有,反而有些樂不思蜀。
他那個家跟個雪洞似的,帶著兩個僕人,勉強溫飽。到了侯府,沈慄特意吩咐人好生伺候,最好的藥,最好的衣食,哼一聲就有人應答,馮修賢感嘆:“到底是勳貴之家,真真好享受。”
“大人覺著舒暢就好,”丫鬟恭敬道:“不要嫌奴婢們慢待客人就好。”
“不嫌棄,不嫌棄”馮修賢咧嘴欲笑,碰到傷處,笑成了哭臉:“這個,你們聽沒聽說,是誰下的手?這也忒狠了。”
“聽說是玳國公府上一位公子,喚作鬱楊的。”丫鬟道。
馮修賢吸了口氣,隨即想到傳言裡沈慄在嘉明伯府痛斥鬱楊的事。玳國公府啊,這兩家不會掐起來吧?
“那,你們府上說沒說這件事怎樣解決?”馮修賢試探道。
丫鬟笑道:“聽說已經交到順天府了,我們侯爺說聽官府的判斷。”
馮修賢舒了口氣,如此就好,他就怕捲進了禮賢侯府與玳國公府的爭端,這兩家對他來說都是龐然大物,雖然被打的重,馮修賢也不想摻和進去。
那丫鬟抿嘴笑道:“七公子教奴婢們給大人說,不需擔憂,我們府會盡力避免此事再牽連到大人身上。大人只管在府中放心養傷,等事情過了,身體好了再說其他。”
馮修賢暗歎沈慄思慮周全,自己還受著傷,竟能想著為他打算。留馮修賢在禮賢侯府中,說是叫他養傷,也是為他擋下一些麻煩。三個人中,屬馮修賢勢力最小,缺少依仗,若是被人順天府或玳國公府尋上門去,他還真不一定能應付下來。
馮修賢正想著,忽又有丫鬟急匆匆進來,與先前那個小聲說了什麼,才福了福身退下。那丫鬟輕聲告訴他:“聽說是玳國公上門來了。”
邵英神色莫名,又問了顧臨城一遍:“鬱楊?確實是玳國公的孫子?”
顧臨城將頭低了又低:“人證物證皆在,微臣也去玳國公府上詢問過,玳國公並未否認。”
驪珠小心為邵英掌扇,邵英不耐地揮揮手,驪珠連忙低頭退在一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