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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的惻隱之心終於令他過意不去,他才跑下樓跟她說話:「喂,你為什麼站在這裡?」
女孩只是盯著地面,並不回答他。
他忍不住伸手拍掉她肩上的雪花:「喂,我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答我?」
女孩這才哆嗦著開口:「我又不認識你。」
他默了默,說:「我叫向南,這下你認識我了,可以回答了吧。」
女孩沉默了一段時間,囁嚅了下嘴唇,聲如蚊蠅:「我媽媽不要我了……」
媽媽不要我了……
短短的幾個字,卻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剎那間就劃破了他的心臟,他立刻拉起女孩的手臂:「跟我走,你再站在這裡會凍死的。」
女孩卻倔強地甩開他:「我不走,走了媽媽就找不到我了。」
他像是被電到了一般,滯了片刻,突然又暴躁地一把抓起她,生拖硬拽地把她拉走,蠻橫地吼道:「她把你丟了就不會再來找你!總之先跟我走!」
說完他就把她拽回了自己家,拿厚被子給她蓋,給她熱水,給她熱飯,照顧得無微不至。她告訴他她的名字,叫做溫暖。
自此以後,那兩個字,對他就有了特殊的意義。
協助溫暖搬離傅宅,向南將她和她父親安置在自己閒置的一幢別墅,配傭人司機,給了她一張銀行卡,上面有著即使她不參加工作,也一輩子不愁吃喝的錢。
對於這種終於可以被她依賴,終於能夠照顧她的感覺,向南感到十分受用。安頓好溫暖之後,他驅車回到自己的住處。
走出電梯的那一刻,看見屋子裡黑漆漆一片,他仍舊慣性地一愣,才想起林夕已經離開很多天了。白天獲得的那些愉悅一下子就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胸口發悶的悵然。
自從她走了之後,屋子不知怎麼地,變得愈發空曠起來,偶爾他的餘光會產生幻影,以為她人還在這裡,下一秒就會從不知道哪裡跑出來。
並且現在的生活,他感到很不習慣,早上沒人給他做早餐煮咖啡,晚上沒人開著燈,做好一桌菜在家裡等,沒人嘮叨他要注意增減衣服,也沒人自顧自地說自己的一天給他聽,儘管他並不感興趣。
曾經厭煩的那些,似乎現在都沒有那麼可憎了。
他告訴自己,有這些感觸是正常的,並不意味著什麼,只是單純地不習慣要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所以儘管有些艱難,他還是必須去適應沒有她的日子。
只是內心深處,仍有一部分的他還是掙扎著不願去相信,她是真的離開了,不回來了。
就像那個狼來了的故事。
她說過好多次要離開,沒有一次是真的走成功了,不回頭的那種。儘管這次有些不一樣,她不哭不鬧,帶走了所有關於她的東西。
但是,他們還是會再見面的吧?
幾天之後,向南宴客,物件是帝京國土局黨組書記喬棟生,六十出頭一老爺子,中央黨校畢業,前幾年調任國土資源局,精神矍鑠,耳聰目明。
做地產生意,自然少不了要跟這樣的政府部門打交道,所以維護好關係非常重要。
向南陪著老爺子喝酒,把他給喝高興了,兩人聊了會兒政策和局勢之後,喬棟生就扯起別的話題來了:「小向啊,你今年三十好幾了吧,這事業也有成了,怎麼還不找個物件結婚呢?」
向南謙虛地一笑,給老爺子滿了杯酒:「喬老您見笑了,我這哪算事業有成,一點小生意而已,都是託您的福。不過結婚的事我暫時還沒有打算,工作太忙,顧不上那些。」
「有合適的物件還是可以考慮了,錢是掙不完的。」 喬棟生呷了口酒,悠悠地說:「我這把老骨頭現在就盼著退休嘍,忙活了一輩子,也是時候享受天倫之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