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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女鬼生前閨名盈寧,隴西西州府人士,自幼飽讀詩書,知書達禮,跟隨其父攜一眾家眷到峽州赴任某縣君一職途中,被沉睡在沙地深處的痋蟲鑽進耳道毒死。
當時正值炎炎夏日,悲痛欲絕的父母將盈寧就地埋在老鴰溝的一處“風水寶地”。
連十六歲的盈寧也不自知,其腹中早有文種待萌。
使人疼痛欲裂的痋毒異蟲將盈寧的靈魄折磨得異常強盛,在冥冥之中靈魄脫殼又有文種定住人性,才使得小盈寧未“完全”墜入鬼道。
人性未泯的盈寧多少還是受到那痋毒異蟲垂死掙扎影響的,每過半年須吸食血氣才能“續命”,不然鬼性將會“捲土重來未可知也”。
不過心善的盈寧雖將自己的名字改為痋寧,但依然對老鴰溝的生靈“秋毫不犯”。在享用莊戶的羊後總會使些手段回報羊圈裡有死羊的莊戶一點補償,比如幾塊品相不錯的戈壁溫玉,再比如老鴰溝周邊些許旅商不慎遺留的財物。
百年女鬼痋寧雖性子膽怯很會把握分寸,回報總是點到為止,這也是百年來老鴰溝周邊幾座牧莊“相安無事”的本源。
明月不顯,滿地銀霜,一棵歪脖子老榆枝椏上斜躺著一小書生,側坐一隱晦暗光的女鬼,畫面感違和又和諧。
不知不覺天大亮,春雨早從前半夜的雨滴夾冰粒變成冰花白茫茫一大片。
或許剛開始是麻子好奇心作祟,起了個話頭,再往後剎不住了。
徹夜長談,話題簡直天南地北,身為百年孤獨的女鬼痋寧還是第一次在人前暢吐心扉。
整整四百七十三年,天知道她有多寂寞。
她早不在乎那“男女有別”。
後半夜,麻子斜掛在老榆樹枝椏半眯眼半側耳聽著“話癆鬼”痋寧的嬌聲絮叨,從西州幾百年前的風土人情到老鴰溝幾次覆巢危機,從經史子義西州諸多名家的解析存疑到麻子渾身不倫不類的打扮。
服了,真服了。
麻子強撐起眼皮跟雞鳴後欲藏身休息的女鬼痋寧辭別,便悄兮兮回屋補覺。
不補不行,女鬼痋寧那穿透極強的“靡靡鬼音”將他見識到一個女人也能湊起一個呱呱叫的鴨場。
一大早,老漢披著翻毛的羊皮襖子,推開屋門深深哈了一口白氣,踩著沙沙響的冰粒來到院子外的羊圈“撿寶”。
兩頭死羊被凍得梆硬梆硬的,老漢進羊圈把輕顛顛的死羊拖到圈外稍候再理睬,尋寶要緊。
誒?再轉轉。
沒有,再轉轉。
大早上的,老漢在羊圈周邊來回轉圈兒,急得腦門出汗,把羊圈裡的活羊們嚇得擠作一團,不住地咩咩狂喊。
補覺結束的小書生來到院子站定,長吐一口白氣醒神,清冷的晨光有些晃眼,耳邊傳來院落外羊群的疾呼聲,忙抬步一探究竟。
瞅見老人家在羊圈裡轉悠還以為他在給自己挑選最肥羊呢。
“老人家,不必如此急性,離晌午頭還早呢,晚些整羊也不遲。”麻子來到老漢面前關懷之情甚之。
他大概可能是誤會了,老人家一大早起來可不是宰羊的,而是撿百年女鬼痋寧享用完活羊後留下報酬的。
瞅羊這的死相是被那講禮貌的詭物享用了呀?可寶貝呢,老人家還專門早起呢。
“老人家你這是?”麻子也察覺出味兒來。
“啊?沒事沒事。”老漢不放心還最後掃了一眼羊圈才去收尾那兩頭死羊。
一老一少都很默契地不討論那死相“恐怖”的死羊一二。
真相是話癆女鬼痋寧忘了。。。
直到晌午頭兒麻子同老漢在院子裡燉羊湯時,藏身在黑鴰溝某處墓穴的女鬼痋寧才想起忘記“付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