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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無不妥善。有一日,王敬宏和同僚在威遠軍會宴,他有一侍兒善彈琵琶,眾賓客酒酣,請她彈奏,但該處的樂器不合用,那侍兒不肯彈。時已夜深,軍門已閉,無法去取她用慣的琵琶,眾人都覺失望。小僕道:“要琵琶,我即刻去取來便是。”王敬宏道:“禁鼓一響,軍門便鎖上了,平時難道你不見嗎?怎地胡說八道?”小僕也不多說,退了出去。眾將再飲數巡,小僕捧了一隻繡囊到來,開啟繡囊,便是那個琵琶。座客大喜,侍兒盡心彈奏數曲,清音朗朗,合座盡歡。從南軍到左廣來回三十餘里,而且入夜之後,嚴禁通行,這小僕居然倏忽往來。其時搜捕盜玉枕賊甚嚴,王敬宏心下驚疑不定,生怕皇帝的玉枕便是他偷的。宴罷,第二天早晨回到府中,對小僕道:“你跟我已一年多了,卻不知你身手如此矯捷。我聽說世上有俠士,難道你就是麼?”小僕道:“不是的,只不過我走路特別快些罷了。”那小僕又道:“小人父母都在四川,年前偶然來到京師,現下想回故鄉。蒙將軍收養厚待,有一事欲報將軍之恩。偷枕者是誰,小人已知,三數日內,當令其伏罪。”王敬宏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拿不到賊人,不知將累死多少無辜之人。這賊人在哪裡?能稟報官府、派人去捉拿麼?”小僕道:“那玉枕是田膨郎偷的。他有時在市井之中,有時混入軍營,行止無定。此人勇力過人,奔走如風,若不是將他的腳折斷了,那麼便是千軍萬騎前去捉拿,也會給他逃走了。再過兩晚後,我到望仙門相候,乘機擒拿,當可得手。請將軍和小人同去觀看。但必須嚴守秘密,防他得訊後高飛遠走。”其時天旱已久,早晨塵埃極大,車馬來往,數步外就見不到人。
田膨郎和同伴少年數人,臂挽臂的走入城門。小僕手執擊馬球的球杖,從門內一杖橫掃出來,拍的一聲響,打斷了田膨郎的左足。田膨郎摔倒在地,見到小僕,嘆道:“我偷了玉枕,甚麼人都不怕,就只忌你一人。既在這裡撞到了,還有甚麼可說的。”將他抬到神策軍左軍和右軍之中,田膨郎毫不隱瞞,全部招認。文宗得報偷枕賊已獲,又知是禁軍拿獲的,當下命將田膨郎提來御前,親自詰問。田膨郎具直奏陳。文宗道:“這是任俠之流,並非尋常盜賊。”本來拘禁的數百名嫌疑犯,當即都釋放了。那小僕一捉到田膨郎,便拜別了王敬宏迴歸四川。朝廷找他不到,只好重賞王敬宏。(故事出康駢《劇談錄》,篇名《田膨郎》。)文宗便是“甘露之禍”的主角。當時禁軍神策軍的統領叫做中尉,左軍右軍的中尉都由宦官出任。憲宗(文宗的祖父)、敬宗(文宗之兄)均為宦官所殺,穆宗(文宗的父親)、文宗則為宦官所立。由於槍桿子裡面出政權,皇帝為宦官所制,文宗想殺宦官,未能成功,終於鬱鬱而終。王敬宏是龍武軍的將軍,龍武軍屬北軍,也是禁軍的一個兵種,他是受宦官指揮的。
十三 崑崙磨勒
《崑崙奴》也是裴鉶所作。裴鉶作《傳奇》三卷,原書久佚,《太平廣記》錄有四則,得以流傳至今。《聶隱娘》和《崑崙奴》是其中特別出名的。《崑崙奴》一文亦有記其作者為南唐大詞人馮延巳的,似無甚根據。本文在《劍俠傳》一書中也有收錄。《劍俠傳》託言唐代段成式作,其實是明人所輯,其中《京西店老人》等各則,確是段成式所作,收入段氏所著的《酉陽雜俎》。故事中所說唐大曆年間“蓋天之勳臣一品”,當是指郭子儀而言。這位一品大官的豔姬為崔生所盜,發覺後並不追究,也和郭子儀豁達大度的性格相符。關於崑崙奴的種族,近人大都認為他是非洲黑人。鄭振鐸《中國文學史》中說:“《崑崙奴》一作,也甚可注意。所謂‘崑崙奴’,據我們的推測,或當是非洲的尼格羅人,以其來自極西,故以‘崑崙奴’名之。唐代敘‘崑崙奴’之事的,於裴氏外,他文裡尚有之,皆可證明其實為非洲黑種人。這可見唐系國內,所含納的人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