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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又搖又晃又罵的,奴婢嚇得……嚇得……”
聽到曲展同被脅迫的訊息,杜秋娘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嫁進曲家多年,她早學會冷眼旁觀周遭一切動靜,曲展同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她這個名義上的娘,頂多在喪禮上揮灑幾滴眼淚。不過,憑良心講,她倒是希望那個阻大包天的男人把那混帳給掐死算了!
與其禍害幹年,倒不如早死早好。她漠然地想,嘴上卻沒忘問一聲。“是誰這麼大膽,敢脅迫少爺?老爺花下銀子請來的那些護院呢?是死啦,還是怎麼著?”
“奴婢不知,我只聽到那個抓住少爺的男人說要找個叫什麼……什麼陳阿文的,我……大夫人!大夫人!您怎麼啦?”絹兒望著臉色忽然變得跟她一樣慘淡蒼白的主子,一下慌了手腳。
“沒事……你說,叫陳——阿——文?”杜秋娘艱難地問。
“是啊!”
隨著下人的肯定回答,杜秋娘的紗扇掉落在地上。
陳阿丈?不會的,只是同名同姓罷了!這世間不會這麼巧,她很早便耳聞曲展同在西院關著一名犯人,但在曲家,每個人都各自有自己的生活圈,加以曲承恩向來功利至上的身教言訓,即使心裡清楚誰要幹什麼泯滅良心、傷天害理的事,為少惹事端,彼此還是不會去搭理。唉!曲家的大宅是野州最華麗的房子,卻也是最富貴的牢籠!
她一直念著不會不會,但心裡卻不停地冒出那種可能性。世間事哪有說得準的呢?這萬一要是真的呢?萬一那名人犯就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陳阿文呢?
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去證實,珞江再過幾天就要回來了,她必須趕在這時候確定這件事。
“我到西院去。記住,任誰都不準提這件事!”
“可……老爺要是問起來,奴婢……”
杜秋娘霍然轉身,滿眼的輕蔑,“他還會想到我?哼!他的心怕不早飛到彩雲閣那賤人身上去了。絹兒,你放一百個心,這暖香閣,到死都只有咱們主僕兩人。”
“夫人,你這兩天氣色不好,有事煩心?”
“沒什麼。”回過神,杜秋娘仍沉浸在與陳阿文見面的情形裡。
再見故人,十多年的記憶全部一點一滴地被撥開。當年在老家,陳阿文和她親妹子春玉以及她和甄銘,兩對挺好的。阿文是莊稼漢,是個沒心眼的好人,而甄銘,是鎮上有名的縹師,不但武功底子紮實,對自己也是死心眼兒,如果她那年有春玉一半的心,事情不會發展到這麼不可收拾的地步。
就是因為她不認分,那時她年輕,仗著自己花容月貌,想著可以藉此換得比跟著甄銘更美好的生活,看過太多貧困的她,實在恨透窮人永遠擺脫不了和疾病、飢餓為伍的日子,那年……杜秋娘接過絹兒送來燙熱的手巾兒拭了拭臉,恍惚地回憶著——
那年她不顧一切跟了曲承恩,不在乎有沒有名分,甚至把久病的娘都氣死了!然後呢……甄銘似乎就為此斷了音訊,但她並不在乎,曲承恩送她的金銀首飾掛在身上是那樣沉甸甸的,她只顧自己永遠能笑得那樣雍容華貴,哪兒還管舊人去向?
河道潰堤了的那一年,大水淹沒了小村,春玉和她姐妹一場,哭哭啼啼地跑來求她收留;而阿文呢?杜秋娘記得那時她在鏡前拈著一頭長髮,神色不耐煩地問春玉,誰知這一問,春玉倒哭得更兇了,說阿文人老實,給壞人栽髒人了獄,不知流放到哪兒夫了。大水淹了田裡毀了生計,她肚子裡還懷著沒滿三個月的孩子,一個婦道人家不知怎麼活
“絹兒,我要你問的事,問了沒有?”杜秋娘警覺地回神,轉頭問丫鬢。
“奴婢問過管家,珞江小姐這會兒已經越過地界了,絹兒猜想,現正在路上了。”
“樊記的人呢?到了沒?”
“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