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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活兒還沒忙完,她還不能睡,連著折騰了數個時辰,枇杷葉膏終於熬得差不多了,薛素找了個乾淨的瓷罐,將又黏又粘的膏體倒進裡頭,徹底涼透了後,才端著往大屋的方向走。
大多數男人都沒有女子講究,換衣裳時門栓也不會插上。
楚清河一個人呆在大屋,露出了精壯的膀子,他常年打赤膊被日頭曬著,面板略有些發黑,但筋骨強健,一塊塊腱子肉碼的整整齊齊,因為天氣熱,身上浮起了一層薄薄的汗珠兒,就跟塗了一層蜜似的。
她站在門口,離楚清河估摸有一丈遠,都能感受到這人身上湧動的熱氣。
大概是因為上山打獵的緣故,楚清河胸膛上有不少疤痕,深淺不一,就跟一條條盤踞在肉上的蜈蚣一般,看著嚇人的緊。
透著濃濃粗野氣息的胸膛就在眼前,薛素腦海里一片空白,明明那些傷疤瘮人極了,但她看習慣之後,不止不怕,甚至心裡還升起幾分羞意,蒼白的臉色不由有些發紅,趕忙低下頭去。
薛素的腳步聲跟蓮生不同,女人走起路來,好像一隻輕盈的小鹿,身上帶著淡淡的香,能輕而易舉地辨認出來。
楚清河捂著嘴咳嗽了兩聲,問:&ldo;這麼晚了,怎麼還不歇息?&rdo;
薛素走到桌前,將瓷罐放在桌上,發出咣當一聲響。
&ldo;枇杷葉膏熬好了,你且嘗嘗,看能不能治好咳嗽,要是沒效果,明日再去找李大夫開方子。&rdo;
自家熬煮得而枇杷葉膏跟藥鋪買回來的不一樣,因為熬煮的時間長,質地更為粘稠,帶著一股微微的苦。
薛素舀了一勺濃黑色的藥膏,用溫水沖開,湯勺攪動時發出輕響。
楚清河接過女人遞過來的粗瓷碗,略微猶豫了片刻。
&ldo;怎麼不喝?難道是怕裡面有毒?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並非傻子,成了寡婦對我一個婦道人家有什麼好處?在安寧村連舒心日子都過不上……&rdo;
寡婦門前是非多,尤其是皮相漂亮的寡婦,更是招人惦記著。
楚清河沉默不語,端起粗瓷碗,大口大口地將藥水喝進肚,別說,這熬煮出來的枇杷葉膏還真有點效果,他被山風吹的有些發癢的喉嚨,此刻倒是舒服多了。
&ldo;如何?&rdo;薛素忍不住問了一句。
把碗放在桌上,楚清河道:&ldo;比喝那些苦藥有用多了。&rdo;
聽到這話,薛素不由一喜,大眼兒亮晶晶滿是笑意,楚瞎子怎麼說都是家裡的頂樑柱,要是這男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對她而言沒有半點好處。
&ldo;你先歇著吧,我把東西收拾了。&rdo;
楚清河聽著細微的響聲,心裡浮起絲絲疑惑,他不知道薛素到底是著了什麼魔,竟然會主動做這些粗活,而且她這一兩日都沒有再跟王佑卿學詩,難道是真的洗心革面了不成?
手指在桌面上輕叩幾下,楚清河將&ldo;薛素洗心革面&rdo;的念頭拋在腦後。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她這一兩日與先前那副好吃懶做的樣子全然不同,但這也不能說明什麼,指不定是另有所圖呢。
想到此處,楚清河身上透著一股煞氣,雖然不明顯,但配上他陰鷙扭曲的神情,讓人看著不寒而慄。
薛素背對著男人,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只當夜裡氣溫驟降,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很快將鍋碗瓢盆給洗刷乾淨,六月的天氣實在不算涼快,像這些盛放吃食的鍋碗瓢盆若是不收拾妥當,少不得會生出蛆蟲,想想那副場景,薛素渾身汗毛都忍不住立起來了。
從大屋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