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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回到臥室,從空蕩蕩的衣櫃裡拿出手機,給家政打電話。
所有的一切都要收拾,包括抹去他這個人存在的痕跡,假裝這是個沒人住的空房。雖然賀承的朋友們都知道他養了一個瘸子,可這不耽誤他們挑三揀四。
床上用品也要換新的,就連床墊都要換成客人專用,這些就交給專業的家政來做吧,他一個瘸子,什麼也幹不成
許然換了身衣服,將賀承的那件塞進行李箱,又打包了一下自己的東西。牙膏牙刷,幾套衣服,幾本書,還有電腦。他在這個家裡的東西少得可憐,一個中號行李箱就全部放下了。
然後在家政還沒到的時候離開這座房子。他知道自己很遜,可也不想留下來承受他人毫不掩飾的揶揄。
走廊裡電梯壞了,掛著滿是歉意的宣告,許然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長長的臺階,選擇一點一點將自己和行李一起挪下去。
當年選房子的時候,賀承就想選一個沒有電梯的高層。可他賀大少爺又不肯放低姿態去臨幸平價居民樓,選來選去,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選了現在這間。許然知道賀承的心思,他這是在報復,吃準了許然從不反抗,所以變本加厲。
這樓裡電梯多少年沒壞過,偏偏是今天。許然拎著箱子一步一步走下來,累得一身冷汗。
賀承一定也看到了那張通知,估計已經樂開花了。許然最喜歡他笑起來帥氣的樣子,不能親眼看到還覺得有些遺憾。
最少要在外面住兩天,還好,許然提前給自己留了條後路。他瞞著賀承偷偷在附近買了套小房,就四十來平,以備不時之需。
賀承一直以為他會住賓館,也就留很多賓館的錢。那些錢夠許然住一整月的五星級酒店,他不捨得,全部存了起來,將存摺跟自己的房產證放在一起。這不是給自己留的,是留給賀承的。
拖著行李走在街上,行人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同情。一個走路都不利索的人帶著個行李箱,大週末晚上的,看著就糟心。
有計程車主動停下來問,「走嗎?」
許然看看自己,點頭,「去幸福路。」
司機幫他把行李放好,隨口問,「腿,不方便?」
許然平靜地嗯了一聲,「以前受傷了。」
「車禍?」
「不,」他給自己繫上安全帶,「我物件找人打的。」
司機從後視鏡斜著眼睛看他,彷彿自己拉了一個瘋子。
許然不說話了,將目光投向窗外。外面路燈一盞一盞閃過,天已經暗了下來,行人開始往家走,所有的光影串聯成一條條五彩斑斕的線,閃花了他的眼睛。
二十分鐘後,司機將車停在樓下,幫他把行李從後備箱拿出來,欲言又止。
許然給他付了錢,說,「謝謝。」
每一個聽到他說起腿傷的人,都會露出和這位司機大哥一樣的表情。許然知道他們想說什麼,他們想說的,他自己恰恰也全都清楚。
計程車走了,許然拎了拎行李箱。可能是沒吃晚飯的原因,他有點使不上力氣。
雙腿在這時候就是拖累,許然寧可自己坐在輪椅上,也不想再這麼走下去了。但他只能站在路邊點好外賣,將行李送回家,又出來接騎手。
外賣騎手第一次來這個地方,繞了半天也沒找對方向。等許然拿到飯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天黑透了,外賣袋子裡滿是水汽,包子都涼了。
騎手對他一個勁的道歉,許然擺擺手,說,我不給你差評。
騎手又千謝萬謝地走了。許然掏出手機,在那個提醒超時的介面給小哥打了個五星好評。
今天比較特殊,天大的事兒,許然都氣不起來,反而正因為壞事發生的太多了,他只能做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