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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雙和姜弋約見的地方不是餐廳或者咖啡館，是一處森林公園。虞雙站在森林公園的入口處等待姜弋，果然只有一個人在。姜弋來的時候，他正對著手裡的兩張票發呆。

「虞雙，」姜弋悄悄走近，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你今天好帥啊。」

虞雙猛然回神。

他今天穿的是白襯衫和運動褲，看著很像個子高挑的高中生。

「當然，你平時也很帥。」

姜弋很喜歡他這樣的打扮，就好像他們兩個都還是高中生，錯失的那幾年時間並不存在，「走吧？」

虞雙遞給他一張票，說：「嗯。」

說是一起玩，但虞雙有些心不在焉，自顧自往前走，速度不快不慢，總把姜弋甩在身後約一米的位置。

這讓姜弋有些不滿，他三兩步上前抓住虞雙的手臂，「你不高興嗎？」

「高興？」虞雙喃喃著重複了一遍，「你覺得我應該高興嗎？」

他微微垂著眼皮看向姜弋。

這副模樣讓姜弋有點不安，但虞雙對他向來不冷不熱的，他沒在意，勉強笑著說：「我知道你說過出了點事……但是出來玩不就是散心的嗎？開心點嘛。」

姜弋根本不在乎發生了什麼事，他的眼裡好像只有虞雙。姜弋期待地說：「虞雙，我想看你對我笑——你對我笑一笑，好不好？」

這話讓虞雙忍不住胸口欺負了幾下。他沒看姜弋，目光定在路旁的某棵樹上，對姜弋的話語恍若未聞。

「姜弋。我很早就想問，你為什麼纏著我？」

這森林公園的入口處在山腳，他們沿著上山小徑一路向上，姜弋一向運動得少，有點喘氣。他死死拉著虞雙的手臂，生怕虞雙走太快他跟不上，被他拉住的虞雙卻一點也沒有放慢腳步的意思，硬是半拖著姜弋往上走。

姜弋說：「虞雙，我們走慢點好不好？」

虞雙沒理他。

姜弋只能回答他剛才的問題：「因為我喜歡你，虞雙，我是真的喜歡你。提前回國，偷偷跟著你……那都是因為我想看著你。」

「我說過，想玩遊戲可以找別人。」

「不是遊戲，我就是喜歡你。之前，之前我接近你也是被你吸引，」姜弋急切地說，「你是不是又在怪我了？我真的好喜歡你……我愛你啊。」

虞雙第一次覺得從別人口中聽到「愛」這個字，竟然這麼令人毛骨悚然、冷汗迭出。

姜弋的愛像一株能將人腐蝕的花，虞雙清楚自己年少無知時如果接受對方這份愛，現在大概已經被吞得骨頭都不剩。

虞雙問：「那難道不是你為了滿足你自己的私慾嗎？」

姜弋笑起來：「虞雙，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愛和欲是分不開的。」

瘋子總有很多歪理。

虞雙沒說話，繼續往上走。他偏離主道，繞進一條狹窄的小路，姜弋也跟著他往裡面走。他們一前一後來到一個觀景臺上，這應該是公園的某個隱藏景點，位置有點偏。姜弋站在木質的欄杆邊上向下看去，碧色的水流嘩嘩作響，波浪打在崖壁上濺起水花。

他忽然覺得這高度有點令人恐慌，才反應過來爬了這麼久的山，一路過來沒看到一個遊客。

「這裡是對外開放的嗎？」

「是。但今天不是，」虞雙朝他微笑，「今天這裡只屬於我們。你應該明白，有錢能使鬼推磨。」

虞雙笑了。

這本該是讓姜弋感到快樂的一件事，但虞雙的笑容並不是純粹的笑，似乎夾著嘲諷與寒意，此時此刻姜弋只覺得莫名的恐懼席捲了全身，比之前虞雙兇他時更甚。

姜弋往他的方向走了幾步：「虞雙，別怪我了好不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