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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撿的。」
清樂忙著給藥爐生火,一說話登時被煙火燻得雙眼流淚,他別開臉躲開煙氣,反問裴舜欽:「你怎麼跑我這兒來了,不用陪著你那小娘子麼?」
裴舜欽一凜,連忙撇清。
「什麼小娘子!別胡說!」
「胡說?」清樂不解地看一眼裴舜欽,揶揄地笑了起來。
「原來還不是啊。」他忍笑道。
什麼叫還不是?本來就不是!這和尚怎麼總是說些不過腦子的話?
裴舜欽惱火不已,沒好氣道:「我瞧你不該當和尚,該去和那些說長道短的市井婦人一較高下。」
清樂也不惱,不過是樂呵呵的一笑。
裴舜欽無聊得藥房裡東摸一下西摸一下混時間,清樂看不下去,便要他幫忙鍘藥材。裴舜欽橫豎無事可幹,就捲起了袖子幫忙幹活。
藥還沒熬好,藥房外頭忽然響起了鴿子的咕咕聲。清樂放下手中的蒲扇走出門,裴舜欽好奇跟過去,就見一隻大肥鴿子在院裡閒庭信步,腳上綁著一個小竹筒。
清樂熟稔地往懷裡一夾,從小竹筒裡取出張紙條,向裴舜欽解釋道:「我跟辛九山說你們得在我這兒呆幾天,這是他回的信。」
「哦。」裴舜欽興趣缺缺地答應一聲,正欲回去繼續幹活,就見清樂臉色一下變得有幾分凝重。
「怎麼了?書院裡出事了?」
裴舜欽直覺不妙。
「不是。」清樂搖了搖頭。
「那是?」
清樂嘆口氣,「風變了。」
「哈?」裴舜欽不懂清樂這話的意思,還傻呆呆地抬頭看了下天。
「是朝中風變了。」清樂說,「聖上一月前中了風疾,口角流涎,四肢沉重,不能言語不能動彈。十日前估計是掙扎不住,頒發了太子監國詔書,由撫遠侯輔佐國是。」
太子不到十歲,根本沒能力處理政務,皇上這一聖詔其實就是將大權交到了陸淵手上。
陸淵?監國的怎麼會是陸淵?裴舜欽懵了。
世人皆知是聖上的心願是改革新政,所以岑安提出的新法條令可以暢通無阻地向外推行,怎麼這時到了緊要關頭,聖上卻將大權交給了手握邊軍的撫遠侯?
難道是岑安和皇上離心了?
裴舜欽還在反應,就見清樂心煩意亂地摩挲了一下光頭,又說:「撫遠侯發文書廣徵文士前去京城商議國策,你老師接到急信明日就要啟程了。」
裴舜欽心一顫,意識到這次真的出了大事。
他向來不關心朝中這些爾虞我詐的爭鬥,但生於官宦之家多多少少有幾分敏覺,陸淵這動作一下讓他想到了十餘年前舊黨傾覆的場景。
陸淵這以言為刃,這回又是想向誰發難?會不會影響到他爹?
裴舜欽頭一次有點懊惱自己沒在書院眾人貶諷朝政的時候湊上去聽一耳朵了。
「唉,罷了,管他天翻地覆,我就守著這破寺一輩子就完了。」清樂將鴿子一放,嘟嘟囔囔地走回了藥房。
☆、第四十五章
晚間喬景苦著臉喝完藥,見裴舜欽愣愣拿著糖罐不知在發什麼呆,便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餵。」
裴舜欽回過神,將手裡的糖罐遞給喬景,喬景揀出塊糖含進嘴裡,含糊問他道:「你在想什麼呢?都入迷半天了。」
裴舜欽想的是要不要趁著事情還沒鬧大,勸他爹辭官算了。
他知道他爹被貶出京後還和當年的朋友保持著來往,希冀某天能東山再起。朝中生變,變則有機,他敢肯定他爹現在正忙著和那些老朋友們寫信,想著怎樣綢繆斡旋,為他們的主張爭取出一席之地。
可做這種事兒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