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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心了,我就是惦記媽。她身體不好,眼睛都快哭瞎了,有時間多去看看媽吧。
他不住地點頭,眼淚終於落下來,砸在自己的手上。
哥說:弟,別哭。哥雖然在這裡,可心靜了,只要你們幸福哥就高興。
他默默地把帶給哥的東西推過去,哥看了一眼,抬起頭:帶這些東西幹啥?我在這裡用不著,給媽寄回去吧。
說著,哥就要把東西往回推,他哭著叫了聲:哥
哥看了他一眼,怔了一下,低下頭:弟,你別為我難過,不要因為哥這樣,你心裡有負擔,你幸福哥才快樂。
他哽咽著:哥,我會常來看你的。
哥忙搖著頭說:弟,哥在這裡挺好的,有時間就回家看看媽吧。
哥離開時,回頭又沖他笑了一次:聽哥的話,快樂一點,別那麼愁眉苦臉的,哥願意看到你們高興的樣子。
從那以後,他一想起哥心裡就會感到很沉重。接著就聽同事說:田村和石蘭戀愛了。
他還聽說,田村和石蘭就要結婚了,人們都說他們很般配,是天生的一對。
他冷眼看著田村和石蘭,覺得他們的確很般配,都是高幹子弟,生活無憂,笑容每天都掛在他們的臉上,他們真的是天生的一對。以前,石蘭和田村好,他心裡還泛酸,有些不平衡,此時的他倒覺得,自己真的就不配和石蘭在一起。我算什麼,一個農村兵,怎麼會給石蘭帶來幸福呢?
有時,他莫名地會想起歇馬屯的蘇小小,田村和石蘭談戀愛,他覺得對蘇小小有些不公平,但很快他就理解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在任何人的眼裡,石蘭都要比蘇小小優越也優秀。這麼一想,他又能理解田村了。
田村被任命為警通連的副連長不久,就和石蘭結婚了。他們的婚禮在警通連的俱樂部裡舉行,沒有婚宴,有的只是歡樂的儀式。
他們的婚禮,機關的許多人都去了,他沒有去。那天晚上他一人黑著燈坐在辦公室裡,聽著警通連方向傳來的喧囂,心裡靜得像一泓秋天的池水。他想了許多,又似乎什麼也沒有想。
兩天後,田村走進了他的辦公室,掏出一袋喜糖分給大家,別人就對田村說些祝福的話。最後,田村走到他面前,把一把喜糖放在他的辦公桌上,拍一下他的肩:劉棟,咱們可是一個連的戰友,我結婚你都沒去,太不夠意思了。
他勉強地笑了笑:那天我出去採訪了,沒趕上,真對不起。
田村擺擺手:什麼時候有空到我家喝酒去。別忘了,我的血管裡還流著你的血呢。
他忙說:田村你說哪兒去了,都幾百年前的事了,你還記著。
田村又說笑一會兒就走了。田村一走,他心裡就有些悵然,憋不住地直想哭,忍也忍不住。他忙跑到洗手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
這天,他去軍人服務社去買墨水,突然就看到了柳三環。柳三環站在服務社的臺階上,也認出了他,正眯著眼沖他笑呢。
他不明白柳三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吃驚地望著她。她的一身軍裝沒有了,他張口結舌地問:你怎麼在這兒?
她笑著反問道: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
當柳三環走路時,他才覺出她的異樣來,她走路的時候有些拐,似乎行動不便。
她見他滿臉的驚詫,就說:我復員了,以後就在這裡上班。
事後他才知道,柳三環在護訓隊結業後,又回到了軍區醫院。一次總院醫療隊去部隊執行醫療任務,半路上拉著器械和人的卡車翻了,柳三環被壓在車下。那次,柳三環的一條腿被砸成了粉碎性骨折,住了大半年的醫院,腿是長好了,但留下了後遺症,走路有些拐,就復員回來了,在師機關的服務社當了一名售貨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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