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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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深秋,淮武王邸舍,扶雲閣的硃砂桂開的剛好。
桂花香肆意充斥在院內每個角落,硃紅的細小花盞像硃砂潑在半空,簇簇成團。
桂下放置著美人榻,榻上正臥著一女子,她手握竹扇,外披絲綃上落滿的硃色桂花與丹雘色直裾,相互映襯,恰似穹蒼織女的鬼斧神工。身側佇立著一個與她周身氣質並不相符的紅纓長槍。
“公子!公子!”青追慌張的提著裙襬從拱門跑了進來,襯的臉色微紅。
聲落,院內沉凝的氣氛終於被驚散。
女子張開半闔的眼眸,神色有懶散而倦怠。
“今兒天未亮,驍騎衛當真斬殺了宋氏一族,辰時才昭告衛六十八城。”青追望著自家少主那端美驚豔的臉,有幾分恍惚。
驍騎衛,乃衛王親衛,只聽王上號令。
聞言,她半撐著身子,拂了拂身上的硃砂桂,脊背後深淺層疊的繡著金絲展翅比翼鳥,扶搖直上,盤踞雙肩,深衣與絲綃的裙襬上交疊的繡著濃豔海棠,旋轉走動間步步生花:“是姬宋一脈嗎?”
青追隱晦的看了看拱門後,才點了點頭。
她漫不經心,身後比翼鳥的高貴大氣與海棠的繁麗豔逸,更增添了幾分夭桃濃李:“是何因由。”
青追湊上前去,聲線漸息:“昨兒鄭使覲見,邀王上遠赴鄴城,互王之盟,朝中各持己見、互不相讓,宋司過批判左師隻手遮天、結黨營私,兩相爭執間還提及了羨公子一事。”
美人挑著硃砂桂的丹蔲玉指一滯,鳳眸緩緩抬起。
果然回來了。
先晉滅亡,武安衛氏佔領晉國北部大片土地,獲利最多,這年,衛王登位,為得民望,向周王室請封嫡長兄為淮武王,命其率兵三十萬,駐軍雁門關。
後又大肆厚賞前朝名將,善待先晉上卿幼子,從而引起無數百姓稱頌。
她生於塞北,是淮武王么女,單字喚挽,卻因五歲那年大病,被衛王接進宮,以示恩澤,病好後一直修養在淮武王府中,此後逢述職時才允許長兄入京探望。
那年,淮武王府正與上卿邸舍比鄰,那位容氏稚子,三歲能武,四歲能詩,年僅十歲便名滿天下。
只可惜,澤安十五年,容羨豢養私兵六萬,自邯鄲起兵,直逼晉陽,一時諸國震驚,衛王當即派遣紫荊關駐軍前往壓制,同時,當朝左師狀告容氏公子勾結夷敵,證據確鑿。
叛軍與鎮邊大軍相遇至太行山,六萬叛軍盡數被斬,而那位驚才絕豔的公子,也被腰斬於馬下,史稱荊行之變。
澤安十八年冬,北戎與北蜀結盟,突攻雁門關,因大雪封山,援軍未能如約而至,淮武王府男丁死戰不退仍未守住雁門,彼時身懷六甲的大嫂,驚聞噩耗,一屍兩命。
滿門英烈,僅剩下她和年幼的子侄。
她主動請纓,張起衛幟,收復失地。衛挽手段狠絕,令人驚懼,歷時三年將北戎、北蜀,殺得潰散,班師回朝之際,她率五百鐵騎輕裝先行,卻被坑殺於輟闕谷。
死後,她竟又回到了澤安十八年,這般怪誕。
而那些設伏在輟闕谷的人,應當也並非是關外異族,衣著形制可變,但日積月累形成的習慣難改。
訓練有素,卻勁力不足,野性不夠,沒甚作戰經驗。
但想到她手中所掌握的旁證,也不難鎖定出一個範圍。
衛挽點絳唇輕緩一勾,彷彿剛才周身剎那冷戾根本不存在:“左司司過糾察百官,平日裡得罪之人不計其數,但十有八九皆是左師黨羽,宋淮此言,顯然是將頭顱雙手奉到左師的足蹠之下,任人詬病磋磨。”
“婢子不明白,朝堂爭論常有,王上也樂得隔岸觀火,以造平衡,怎偏偏宋司過,突遭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