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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清晨的涼風夾雜著花草的清香撲面而來，驅散了屋內的沉悶。
“這一個月，好好做你想做的事吧。”無憂望著窗外，語氣淡然，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你若要出門，隨時喚我便是。”
“勞煩你了。”沈玉華輕聲說道。
鎮國公府內，一片寂靜。
沈玉華端坐在紫檀木雕花椅上，素色的衣衫襯得她臉色更加蒼白，卻難掩眉宇間的堅毅。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掩去眼底的疲憊，輕聲吩咐道：“紅綃，去前院看看，若是國公爺回來了，讓他悄悄來我這兒一趟，莫要驚動了其他人。”
紅綃領命，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暮色中。她身手極好，行動間悄無聲息，宛如一道輕煙。
沈玉華靜靜地等待著，目光落在桌案上的一盞青瓷茶盞上，茶水已經涼透，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對葉陽澤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沒過多久，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紅綃推開門，朝沈玉華微微頷首，隨即退到門外，警惕地守衛著四周。
葉陽澤大步走了進來，身上還穿著未及更換的官服，墨色的官袍上繡著精緻的雲紋，更顯得他身姿挺拔，氣度不凡。
“祖母，您找我？”葉陽澤走到沈玉華面前，關切地問道，“可是身子不舒服？孫兒這就去請大夫。”
沈玉華抬手製止了他，示意他坐下，這才緩緩開口：“陽澤，祖母沒事，只是有些話，要單獨跟你說。”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葉陽澤的臉上，一字一句地說道：“紅綃，你在外面守著，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進來。”
“是。”紅綃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如同磐石一般可靠。
葉陽澤見沈玉華如此鄭重其事，心頭的不安愈發強烈。
他依言坐下，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卻緊緊地鎖在沈玉華的臉上，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沈玉華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酸澀，語氣平靜地說道：“陽澤，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也察覺到了，祖母的身子……撐不了多久了。”
葉陽澤聞言，臉色驟變，他猛地站起身，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祖母，您說什麼？您現在不是已經恢復了嗎？”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不必太過傷心。”沈玉華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絕，“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無憂大師已經為我續命，但……也只能再撐一個月。”
葉陽澤如遭雷擊，身形晃了晃，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沈玉華，眼底充滿了震驚和痛苦，聲音嘶啞地說道：“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一個月……怎麼可能……”
沈玉華看著葉陽澤痛苦的模樣，心如刀絞。她知道，這個訊息對葉陽澤來說，是多麼的殘酷。但她必須堅強，她必須在剩下的時間裡，為葉家安排好一切。
“陽澤，坐下。”沈玉華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葉陽澤緩緩坐下，身體卻依舊僵硬，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節泛白，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沈玉華看著他，繼續說道：“這一個月，你盡力安排好朝廷的事務，一個月後……你和子明，便要丁憂三年。”
“丁憂三年……”葉陽澤喃喃自語，這四個字如同千斤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祖母……”葉陽澤抬起頭，眼中佈滿了血絲，聲音嘶啞地說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孫兒……”
“沒有別的辦法了。”沈玉華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決絕，“無憂能強行幫我續一個月的命，已經是大恩德，我們不能貪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