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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一樣,幻聽沒有一刻停止過,讓他格外渴望與人交談,盼望著能壓過那些古怪的噪音。
他想,等下回去就要把圍欄門開啟。
等埃德加從伊內斯家出來,手上就多了兩個葡萄柚,“再見,瑪麗塔!”
“再見,好孩子。”
伊內斯夫人的小女兒在臺階上揮手,“再見,埃德加!不要忘記來我們家吃晚餐啊!”
他笑著回頭,一邊揮手一邊衝她眨眨眼。
小女孩臉上帶著憧憬,伸長脖子看男人走下山,直到挺拔的背影被甘蔗林隱沒,才戀戀不捨地關上門。
春天的海島,花開正好,埃德加卻無心欣賞,在花團錦簇裡一路穿梭往下。
腦子裡的噪音越發劇烈,還有那一聲聲永遠不完整的提示音。
終於,他猛地停下腳步,閉上眼睛。
在無人的角落,在熱烈的花香中,他喃喃自語著,既像是虔誠祈禱,又像是自我催眠,“沒什麼大不了的。”
良久才睜開眼。
是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冷靜地想著。
重生是饋贈,死亡也只不過是早該來的判罰。
令人發狂的噪音依舊在腦中迴響,他已重新邁步,又變回一貫的漫不經心,嘴角甚至帶著笑,開始哼起歌來。
“我知道你被困在了時間裡……
但我在這裡,要把你拉上來……”
前世的很多事都幾乎忘記,唯獨這首最愛的歌被深深刻在了心上。
多可笑啊,活了一世,明明應該有許多值得珍藏的記憶,他卻只有一首歌。
“親愛的請握著我的手……
讓我做你的燈塔 我將與你同在……”
哼唱戛然而止。
埃德加看到了一個小孩。
小孩原本蹲在圍欄邊,聽到他的動靜,這才慌張地站起來,堪堪露出一個小臉蛋,直勾勾地看著他。
一頭蓬鬆烏黑的小卷毛,眼角下垂,襯得睫毛彎彎,褐色的大眼珠子圓溜溜的,嘴巴微張,露出一個大牙縫。
一個算不上漂亮的小臉蛋。
可是埃德加站在屋簷下,看著這個從未見過的小訪客,瞳孔瞬間放大。
馬德拉島的1996年3月21日,註定是不同尋常的一天。
因為就在這一天,埃德加腦海中的噪音終於停止了,變成黑夜中劃過的一道閃電,霎那間照得心裡一片亮堂。
原來就是為了這個小傢伙。
但是這個小傢伙有什麼特殊之處呢?他深深凝視著這個小傢伙。
在他的視野中,小傢伙的旁邊緩緩浮現出一個六邊形。
與此同時……
“叮!”
清脆又完整的提示音響起,聽在他耳中宛如天籟。
隨著提示音響起,六邊形上浮現數六個數值。
力量72,速度79,射門90,傳球75,盤帶82,防守30。
這六個數值點連線成一個不規則圖形,總體是灰色的,只點亮了中央一部分,閃爍著奇異的藍光。
射門?傳球?盤帶?
他呆在了原地,心裡已經有個猜測呼之欲出。
“先生……”看他一直不說話,小孩忍不住先開口了,“我,我不小心把球踢進你家院子裡了……”
自從看到他,小孩就面紅耳赤,一副羞愧難當又強撐勇氣的樣子。
埃德加回頭望去。
白牆上一個顯眼的皮球印,下方的花壇內,是一簇被蹂|躪得東倒西歪的薰衣草,四周的地面散落著星星點點的花泥。
不遠處,一顆足球靜靜地躲在陰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