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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叼起食物跑得遠遠的。
我收起空的垃圾袋,向著反方向的腳踏車走去。
幾隻沒有搶到食物的狗,踏著急促的步子,圍著我團團轉,我擔心它們會嗅出其他幾個袋子裡的氣味。隨手在路邊撿起一塊磚頭,作勢威脅了幾下,朝它們扔去,幾條狗慌忙向後退去,我趁機蹬動腳踏車,往下一個目的地騎去。
野狗們啃食著它們豐盛的夜宵,也在為我銷燬殺人的證據。
再過幾個路口,是白日裡熱鬧非凡的菜市場,現在已偃旗息鼓,掩蔽著墨綠色的捲簾門,臨街的門前地面上附著厚厚一層油膩,夜晚看來就像一個危險的沼澤泥潭。捲簾門邊的菜市場垃圾桶,便是我的第二處拋屍地點。
腳踏車架子上綁著的垃圾袋裡,是我花了將近兩小時,統統切成形狀大小差不多的肉塊兒,我把買來的牛羊肉混了進去,用肉眼很難分辨出切碎的屍塊兒與牛羊肉。
幾輛亮著空車燈的計程車零星駛過,我便裝成拾荒人的樣子,撥弄了幾下垃圾桶裡的垃圾,待計程車駛出視線範圍,我將所有裝著肉塊兒的垃圾袋統統扔進了垃圾桶。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些肉塊會被人誤以為是腐壞的牛羊肉,屍體的指甲以及胎記,我都細心地處理過了,這些屍肉光看外表很難與人肉聯絡在一起,不經過儀器檢測是難以區分的。
當我嗅到風中隱約的一股鹹味,知道接近最後一站了。一座半個世紀前建造的橋下,靜靜流淌的是這座城市的血脈,每天會有成千上萬的船隻裝著各式各樣的貨物,從這座橋下駛出去。我停下腳踏車,凝視平靜的河面,一輪明月的倒影祥和而寧靜。
最後兩個垃圾袋裡裝的是經我處理過的骨頭,我用鐵絲纏繞串連起了所有骨頭,再將鐵絲與我的腳踏車緊緊相連,這樣一來,哪怕河底有再大的暗流,也很難讓這些骨頭浮起來了。過一段時間,骨頭沒準早就飄進了東海里。
我把腳踏車連同兩個袋子推進了橋下的河中,落水聲聽起來有點兒響,不過這個時間點周圍空無一人,我深深撥出一口氣,突然感覺到夜晚的寒冷,我搓著受傷的手,一路往家的方向快步走去。一路上回想每個細節,生怕哪個步驟稍有遺漏,使整件事情前功盡棄。
所有能證明死者身份的指紋、毛髮我都在衛生間裡用打火機燒成了糊狀,腳踏車也是樓道里被廢棄了很久的“老坦克”,就算丟失也沒人會留意。分屍和拋屍穿過的所有衣物,第二天我就連同家裡的其他廢品,一起處理給了垃圾回收站。
整個衛生間都被我用沾了洗滌劑的抹布擦了一遍,因為事先鋪過桌布,牆磚和地磚並沒有沾染到太多的血汙,所以清洗起來並不麻煩。倒是除去那些氣味費了我不少工夫,我從頭到腳洗了三遍,噴了差不多半瓶香水,才讓這種氣味完全消失不見了。
我的計劃堪稱完美,每一個細節的處理都讓我自己感到滿意,驚愕自己居然能夠完成這樣一件可怕的事情。或許是愛情的力量,它讓人獲得幸福,也能讓人走向毀滅。
一整天過去了,我留心著電視、網路和各種新聞報,沒有發現屍體之類的新聞,今天的社會新聞甚至沒有一起刑事案件。
儘管處理得很完美,不過我還是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疏忽,陳柏林已經變成了失蹤人口,時間一長,他的家人或者那個簡稱“E”的女人一定會報警找他,警察順藤摸瓜就會找到我這裡來,陳柏林的行蹤在我家中斷了,而我也沒有辦法告訴警察陳柏林來了我家之後去了哪裡。
記得陳柏林的手機在我這裡,我本想翻一翻通話記錄和簡訊息,看看他有沒有其他約會。
可我卻遍尋不著他的手機了。
Chapter 4
從小時候開始,我就有一種怪癖,無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