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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法行至一半,安德烈額前滿是冷汗,不止是匕首與咒語對他造成的傷害,從心底繞在骨血上的,還有一道不合時宜的命令。
「活下去。」
「活下去!」
命令來自一個自不量力,惹人厭煩的獵人。聲音沉穩又溫柔,帶著深沉的愛意。在咒語與陣法之間,這個小小的祈願弱小又無力。
安德烈第一次感知到,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
「安德烈!!」
手腕傳來巨大的拉力,溫熱胸膛貼近他的後背,有力的手掌握緊手腕,一根一根掰開他僵硬的手指。萊恩斯猛地將匕首下壓,又在加文額頭釘下匕首,帶著安德烈一起滾出陣法。
嘶鳴與痛呼瞬間在古堡裡迴蕩,帶著不甘與憤恨。
他不能死,他不該死。他明明才是真正的神!他怎麼能死!
加文睚眥欲裂,不死心地瞪著天花板:「安德烈……安德烈!我詛咒你……我詛咒你……」
「教皇還是省省心吧。」一道冷清的聲音傳來,隨後是淋下的聖水,一滴一滴灌進加文的喉嚨。
羅伊悠悠然踏進陣法,在這個並不針對人類的致命陣法中宛如身處教堂。
「你不是神,加文。你只是一個盜竊神名的小偷。你卑劣,自傲,貪婪。你比不上你鄙夷的任何一個物種。」羅伊淡淡地說。
加文口不能言,只能感受靈魂與肉體的消磨。
在他死不瞑目的瞳孔中最後殘留的,是他最看不起,最放心,從一開始就養在身側的「忠犬」。
聲息盡滅。
塞繆斯探出腦袋,猶豫地問:「死……死了?」
「死了。」羅伊點點頭,指使跟來的教眾將餘下的屍體焚燒,自己則捧著一隻不透明的玻璃罐子走向萊恩斯,「探長,你要我帶過來的東西。」
萊恩斯嗯了一聲,動作有些僵硬。
安德烈安靜地沉睡在他膝上,一如他們第一次見面。臉色蒼白,似一具精美的屍體。
萊恩斯開啟玻璃罐子。
裡面存放著的,是一顆鮮紅卻不跳動的心臟。
萊恩斯將罐子貼合在安德烈胸膛,俯下身,在慘白的唇上落下一個吻。
「最後一個命令,安德烈,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維森諾爾的雨季洋洋灑灑持續了幾個月。雨幕洗刷掉血液與屍塊,建築起嶄新的城市。
舊教皇因為謀害教徒,背離神諭而被清除,群龍無首的皇室與教會不得已下合併為新的統治階級。
操縱這一切的,是一隻在主城裡舊居的烏鴉。
皇室與教會相互制衡的時代已經過去,羅伊作為新的君主撤銷教會與皇室的特權,按照才能給予爵位。而其中夾雜了一批新的人群——日行者。
雨季後的維森諾爾遍地綠意,潮濕空氣在太陽的晾曬下清新而涼爽。常年陰鬱的密林都多了一分耀眼的光。
古堡,一隻卷耳倦怠地趴在窗臺,半眯著眼睛「看護」自己的主子。
「喵——!!」彌撒煩躁地叫了一聲,對主人的冷漠極度不滿。
大門開起,彌撒後頸被拎起,它伸著爪子抗議,只換回對方一聲溫柔的:「噓——」
彌撒呲了呲牙,卻乖巧地趴在萊恩斯肩膀處跟著萊恩斯離開。
它戀戀不捨地看著沉睡的安德烈,晃動中注意到主人輕微震顫的睫毛。
「喵!喵喵!!」彌撒無情地踹了萊恩斯一腳,向安德烈飛撲而去。
「彌撒!」萊恩斯叫了一聲,然而卷耳卻沒有悲慘地摔在床單上,而是被一雙手抱住,環在懷裡。
安德烈淡金色的瞳孔反射著鑽石般的陽光,他看向萊恩斯,感受到胸腔安靜的心臟,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