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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易不說話,看著撲克若有所思。
雙喜說:「我聽說那些玩魔術的,玩變臉的都有師父帶,一代傳一代,代代經驗積累加創新才有今天,你光自己琢磨能看出個啥?」
「……要不這樣,我聽武大東說起過一人,叫老棍兒,在城東蘭子窯那一帶撿破爛,據說賭技出神入化,十年前縱橫西河大大小小所有賭場,都知道他那錢贏得有鬼,但沒人能看出他是怎麼出的千,道上叫他西河賭神,不如你去拜個師吧。」
江易:「賭神為什麼要撿破爛?」
「命不好,這輩子就輸過一次,就那一次被人逮著了……總之你別管他現在幹嘛,名頭叫那麼響肯定是有原因的,聽說他被廢了以後還叫人請去公海賭了一次,沒剩幾根手指頭照樣把牌贏得乾淨漂亮,咱現在就去找他教兩手,回來保準兒稱霸一方。」
「你認識他?」
雙喜理直氣壯地說:「不認識也不耽誤事啊,就一撿破爛的糟老頭子,給幾個破紙殼子就感激涕零了,他還敢給你甩臉子是咋的?」
蘭子窯在西河同油燈街齊名,都是知名城中村。
雙喜照著武大東給的地址走到一個破落的小院前,院子不大,半邊堆滿了紙箱、瓶子、廢棄傢俱和木板,半邊開闢著一片菜地,種著綠油油的青菜,一個頭髮斑白的老頭躺在院裡缺了半隻腿的懶人椅上抽菸鬥,腳下曬了幾張焦黃的菸葉子。
雙喜要進去,江易攔住,他出去買了兩斤豬頭肉,兩盒煙,打了幾斤高粱白酒。
帶禮進去,誠意十足。
雙喜看著那些東西犯難:「這月還剩四天呢,錢給這糟老頭子花了,你吃啥?」
江易:「別操心我,你進去規矩點,別亂說話。」
他進了院子,老棍兒一斗煙抽完,正摩挲著腰間的布袋掏菸葉。
江易走過去,從塑膠袋裡掏出買來的香菸,他撕開封條,抽了根煙遞過去。
老棍兒頂住頭上的大太陽,眯起渾濁的眼:「幹嘛的?」
江易瞥見他捏菸鬥那一雙手,每隻各缺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根手指頭,他低下頭,開口時語氣罕見的謙和:「老爺子在西河聲名遠揚,我心裡佩服,帶點禮物上門拜訪,如果方便的話,想跟您取取經。」
老棍兒嗓子眼像卡了口痰似的,沙啞得緊:「我一收廢品的,名聲這麼大我自己怎麼不知道?你跟著我學不到什麼,周圍鄰裡鄰居都幹這一行,是個人都比我廢品收得好。」
「老爺子謙虛了。」江易說,「您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老棍兒無視了他的煙,拿兩根指頭將布袋裡的菸草捏碎了捲上,他吸了口煙:「你既然聽說過我就該知道,我戒這行十年了,十年前在我老婆墳前發過誓,這輩子再碰一下牌,就叫我不得好死生生世世墮入畜生道。」
「……再說。」他叼著菸鬥,亮出手,「這樣一雙手,還能教你什麼?要真有傳說那麼神,我至於混成這幅鬼樣?我住這挺多年頭了,來來往往的人不少,拎重金來的也不少,你這點東西還真不夠看,走吧。」
「唉你這糟老頭子。」雙喜把江易的叮囑忘到九霄雲外,破口大罵,「什麼叫這點東西不夠看啊?這點東西還是我們好幾天的伙食費呢,為了給你買煙買酒,我哥們明天的飯還不知道在哪吃,你輕飄飄一句走吧就帶過了?還不夠看,想要錢你就直說啊!」
老棍兒閉上眼,吐了口煙圈。
雙喜仗著江易在旁,也不怕惹麻煩,伸手拽著他衣領把人從椅子上扯起來:「老東西,就那點千術還藏著掖著怕人偷師啊?你他媽到底教不教?不教我給你屎打出來!」
老棍兒被他帶得踉蹌著離開位置,江易才看見他左邊的褲管空蕩蕩的少了半截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