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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慎履見此,扶著椅子站起來,再艱難還是準備安撫安撫她。
只是還沒說話,手術室的燈驟然熄滅,持續了四個小時的手術似乎結束了。
大門被開啟,身著綠色手術服的醫生由內走了出來,摘下口罩看談慎履。
談慎履早就目不轉睛地看著醫生,呼吸都屏住了。
醫生也沒耽擱,馬上就開了口:“算是搶救過來了,但是還要觀察幾天,看能否渡過危險期……”
話音方落,眼前的人直接鬆了大口氣,垂下眸深呼吸。
醫生看一眼站起身的寧碩,朝他點點頭。
接下來聽到的什麼,寧碩已經不在意了,他只覺得“搶救過來”那四個字落地,心口的鈍痛感已經減輕了不少。
所有人都精神了些,只有計晚茵的哭泣聲還是在手術室門口飄散著,還是心疼她的迦楠,心疼碎了。
談慎履緩過神來,終於認真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啞著聲說了句:“沒事了,別哭,沒事的。”
他也沒太有精力去說什麼,四個小時他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好像心臟被人插了一把刀,隨時被抽出來。
談慎履讓談之醒夫妻照顧一下他們三嬸,他去看看迦楠。
醫生把人送去重症監護室。
寧碩上前匆匆看了她一眼,他家小迦楠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得像雪,烏黑長髮散在床上,襯得她彷彿雨夜裡的閃電,彷彿下一秒就如電光一樣要消失。
寧碩忽然按住推動的床,車輪聲停下,他彎下身,手緩緩伸過去,碰了碰她的臉。
冰冰涼涼的,好像在隆冬裡淋了一夜雪。
她最近明明時常感慨,年後的充京城氣溫回暖得非常明顯,她很喜歡。
計迦楠喜歡不暖不熱的城市,喜歡溫度適宜的海風,喜歡和他一起晚上在陽臺俯瞰整個寧洲灣的海浪,不著調地說說過去,說說未來。
現在這樣,寧碩做夢也想不到。
“寶寶……”
那種鈍痛感似乎又席捲而來了,蔓延至四肢百骸,痛得無法呼吸。
談之醒發現,過來拉住他的手腕,讓護士趕緊送病房去。
車子從眼前划走,寧碩徐徐站直,閉上了眼。
談之醒總是看不過眼他們倆膩膩乎乎的,但是從遠去的病床收回眼神時看到好友閉眼的那一瞬,斂去的那些無止境的痛苦模樣,他頓了頓,隨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會沒事的。”
這是知道計迦楠和他在一起後,談之醒說過最溫柔的一句話了。
其實連他自己也一分把握都沒有,不知道接下來幾天的危險期要怎麼扛過去,她難熬,他們也難熬,但還是下意識安撫寧碩。
重症監護室被安排在寧池安樓下那一層,一群人到了那邊一間門病房坐下說話。
寧碩從頭到尾沉默不語,直到臨近十二點了,談慎履忽然想起來什麼,在對面跟他說:“寧碩,你換身衣服,上去看看你父親。”
正在交談中的眾人聲音都停了下來,看向了坐在單人沙發中,臉色格外陰沉的男人。
談慎履說:“你母親剛剛說,他還醒著,你去看看他,別讓他想著怎麼今天晚上一個都沒去。”話落,又多加一句,“不要跟他說迦楠的事,一個字都不能說。”
病房中更顯靜謐了。
寧碩安靜了幾秒,起身。
畢叢雲不知什麼時候回家給他拿了身衣服來,大概猜出來他今晚不可能離開醫院吧,可身上都是血漬,也沒法出現在他父親面前。
換了衣服寧碩就過去了,寧池安確實還醒著,見到兒子,似意外又似乎也理所當然,微笑道:“這個點了,還來。不會才下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