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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扶朱元璋坐下,替朱元璋說:&ldo;快向主公說說,是怎麼回事?&rdo;
原來蔣英是胡大海攻下嚴州時投降的,他甜言蜜語說得好聽,胡大海就沒有防備他。二月七日那天,他去見胡大海,說請胡大海到八詠樓去觀看弓弩比賽,胡大海答應同往,出門剛要上馬,蔣英趁他不備,用鐵錘打碎了胡大海的頭,胡三舍的二哥胡關住也同時被害了。
朱元璋問平叛了沒有?又譴責朱文忠是幹什麼的?
胡三舍稟告,朱將軍已經把反叛鎮壓下去了,捕殺了那個蔣英,報了仇。
朱元璋問:&ldo;你是老三?你今年多大了?&rdo;
胡三舍說:&ldo;我今年十六歲。&rdo;
朱元璋痛苦地說:&ldo;我對不起胡大海呀,他三個兒子,大兒子胡德濟為我所殺,二兒子一起死難,只剩老三了。三舍,你不要再出去徵戰了。&rdo;
胡三舍說:&ldo;那我跟著主公吧。&rdo;
&ldo;你沒明白我的意思。&rdo;朱元璋說,&ldo;如果你再有個山高水低的,將來我有何臉面去地下見你父親!你胡家全靠你接續香火了,你在我跟前也有危險。&rdo;他轉對胡惟庸吩咐:回應天后,找個偏遠鄉村,替三舍和他娘好好蓋一所房子,給他們足夠的銀子,買幾十畝地,安安穩穩過日子。
一聽這話,三舍哭了:&ldo;主公不要我了?&rdo;
&ldo;傻孩子!&rdo;朱元璋說,&ldo;日後我若是有所成,天下太平了,你不來找我,我也會派人去接你們母子。若是我不成器,垮了,落花流水了,你們母子也不至於受牽連,有一筆錢,有房有地,也可以安然度日了。&rdo;
這一席話感動得胡三舍嗚嗚直哭,胡惟庸也覺心酸,背過身去拭淚。當胡惟庸領走胡三舍後,郭寧蓮紅著眼圈對朱元璋說:&ldo;你方才說得我心裡又酸又痛。真怪,有時我覺得你是鐵石心腸,有時又比誰都重情義。&rdo;
朱元璋長嘆一聲:&ldo;其實人都一樣,好人也不全好,壞人也不全壞。或者說,人都是陰陽兩面善惡並存的。&rdo;
郭寧蓮問:&ldo;你也一樣嗎?&rdo;
朱元璋說:&ldo;概莫能外,我也一樣。&rdo;
郭寧蓮有感於他的誠實,不認識似的打量著他。
《朱元璋》第三十五章(4)
四此時郭惠不哭了,她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向馬秀英說明白了。馬秀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她往杯裡倒水,水溢位來了還在倒,郭惠替她扶正了茶壺,小心地問:&ldo;姐姐,你怎麼了?&rdo;
馬秀英淡然一笑,漸漸恢復了常態。她囑咐郭惠說,朱元璋說她父親臨終前把郭惠許配給人的話,既不要去問姐夫,更不要去問娘,馬秀英讓她答應自己。
郭惠說:&ldo;我怕辦不到,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麼不能問?我不能總蒙在鼓裡呀!姐夫能把我怎麼著!&rdo;
&ldo;傻丫頭!&rdo;馬秀英說,&ldo;你姐夫是不能把你怎麼著,藍玉可就毀在你手裡了!那話,你姐夫只對藍玉說過,你怎麼知道的?不明顯是藍玉告訴你的嗎?既然你姐夫決心拆散你們,他又私自回來與你幽會,他丟了前程事小,弄不好性命都不保,你既愛他,就不該害他。&rdo;
其實這並不是馬秀英制止妹妹聲張的最重要的理由,但她明白,只有危及藍玉這條理由對郭惠有約束力。
郭惠又流出了眼淚,但又說:&ldo;不問我姐夫行,我不能不問我娘,我娘真有這麼大的事瞞著我不對,我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