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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進這裡,他的體重至少輕了十斤,看樣子還會繼續輕下去。喬治王自詡紳士,懲罰不聽話的病人最常用的方式就是斷糧。像掰斷別人手指一類的舉動,屬於給人下馬威的性質,他做得還是比較少的。
盛夏知道喬治王對路永川這個人很沒有好感。不止是路永川,其他任何一個想方設法要進入十號樓的管理人員喬治王都沒好感,他心高氣傲,對於自己的領地有種近乎偏執的佔有意識。但路永川偏偏仗著背後有人,要來戳他的痛腳,喬治王對這一點是十分惱怒的。所以對於盛夏處理掉了路永川這件事他還是很滿意的,但不管怎麼樣,不聽話的病人總是要受到懲罰的。
&ldo;記住你的身份。在這裡,你只是c320。這樣你的日子才會好過一些。&rdo;喬治王有些厭惡地掃了一眼地上尚未完全乾透的水印,轉身走了。
盛夏翻了個身,片刻之後,在牆上重重砸了一拳。
太陽升起,太陽落下。
一天又過去了。
盛夏拖著打著夾板的手,費力的用指甲在窗臺一側的牆壁上刻下了端端正正的一橫。在這一橫的上面,他用同樣的力度已經刻下了四個方方正正的&ldo;正&rdo;字。
盛夏把額頭抵在窗沿上,遠處運動場上的燈火模模糊糊的映在他的眼睛裡,一晃一晃的,像水面上泛起的粼光。
他想幸好他爸爸他爺爺都已經不在了,否則他們一定會被自己的愚蠢活活氣死。他的生活還是太平順了,而且還有那麼一個能力出眾的媽媽,所以他漸漸放鬆了警戒心,沒有對身邊的人保持足夠的警惕:他小叔盛河川、他的追求者馮延……真要細說起來,這些人不是一絲破綻也沒有,只不過是他先入為主的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人心裡黑暗可以到達的界限。
盛夏的額頭在窗沿上輕輕撞了撞,一整夜的勞心勞力再加上一個白天的忍飢挨餓,他身上有些發軟。但這間病房裡除了洗漱間裡的水能喝,在沒有能入嘴的東西了。而這水,也是他在鬧了很些天的肚子之後,他才慢慢適應了的。
&ldo;嗨,c320?&rdo;空氣裡傳來刻意壓低的聲音,&ldo;盛夏!&rdo;
盛夏的眼珠轉了轉,反應過來是斜對面的鄰居c316在喊他。聽慣了走廊裡傳來的狼哭鬼嚎,突然聽見有正常的聲音在喊自己的名字,這種感覺還真是……微妙。
盛夏走到門邊,緊貼著觀察窗往外看。巡邏的守衛剛在他門前打了一個轉身,正朝著走廊另一頭前進,一邊走一邊還不時在鬧騰的太厲害的病房門上抽一棍子,罵罵咧咧的威嚇裡面的瘋子都閉嘴。
&ldo;盛夏?我是海榮,&rdo;c316說:&ldo;你醒著嗎?&rdo;
盛夏嗯了一聲,不知道該跟這個……病友?獄友?聊什麼才合適。
海榮卻又沉默了下來,從觀察視窗看出去,原來是守衛又從走廊的另一頭繞了過來。這些守衛通常情況下每隔半小時就要在樓上樓下巡視一遍,其餘時間都守在值班室。以前盛夏不知道值班室在什麼地方,出去了一回知道了是在樓下鐵閘門的旁邊,而且還有不止一個的夜班守衛。
他以前還是把這裡的情況想的簡單了。
守衛在盛夏的門外停留了片刻,又溜溜達達的折回去了。盛夏聽見他拿警棍敲打不遠處的病房門,裡面那個正在哈哈笑的聲音卻對他的警告置若罔聞,像是遇到了什麼天大的好事,高興的根本停不下來。
海榮輕聲說:&ldo;那個是真瘋的。&rdo;
盛夏不語,他能想到這裡肯定會有真正的病人,而且比例不小。西嶺精神病療養院與政府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