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組織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逢到某些重要關頭,沒有比一頭忠實的畜生的自然本能更能洞悉一切的了。動物是頭腦清醒的夢遊者。
有的時候狗覺得應該跟著它的主人,有的時候它覺得應該走在主人前面。於是畜生便反過來領導自己的主人。在天色朦朧的時候,靈敏的嗅覺能夠隱約地找到方向。對於狗來說,做嚮導似乎是它一種本能的需要。它知道現在碰到了危險,應該幫助主人度過難關嗎?也許不知道。也許知道。無論如何,總有人替它知道。我們曾經講過,在生活中常常會遇見意外的救星,我們以為這是從世界上來的,其實卻是從天上來的。我們不知道上天借什麼形象出現。這個動物是什麼呢?天意。
到了河邊,狼沿著泰晤士河岸狹長的地岬,向下遊走去。
狼不嗥,不叫,默默地走著。奧莫隨著自己的本能,儘自己的責任,可是它跟一個被剝奪公權的人一樣謹慎,思慮重重。
又走了差不多五十步,它停了下來。右邊出現了一排木柵。木柵盡頭是一個立在木樁上的碼頭。能夠看得出那兒有一個黑黝黝的東西,那是一隻相當大的船。在靠近船頭的甲板上,有一個微弱的亮光,好像一盞快要熄滅的風燈。
狼最後一次看清格溫普蘭在後面跟著,就跳上碼頭。這是一個長長的平臺,上面裝著木板,塗過柏油,由縱橫交錯的木樁支撐著,河水在平臺下面流著。奧莫同格溫普蘭不一會兒就走到了盡頭。
靠碼頭停著的是一隻日本式的荷蘭船,船頭和船尾都裝著平甲板,中間是一個很深的貨艙,沒有蓋艙板,由一架壁立的梯子上下,貨物就裝在裡面。因此船頭和船尾各有一個艙房,像我們老式的內河船隻一樣,中間四進去的地方裝了貨物,還能起壓艙作用。孩子們做的紙船就有幾分像這種船。甲板下面的船艙門通中間的貨艙,艙房裡的亮光是從船舷上的玻璃窗透進來的。裝貨的時候,他們在貨物中間留出一條條過道。這種船的兩根桅杆分裝在前後甲板上。前桅稱為“保祿桅”,後桅稱為“怕多祿桅”,船跟教堂一樣,是依靠兩位使徒領導的。在貨艙上空,兩甲板之間架著一座像中國橋似的旱橋。在天氣惡劣的時候,左右兩邊的木板欄杆靠機械的作用放下來,遮住中央的貨艙,把它嚴絲合縫地封起來,經得住狂風怒濤的襲擊。這種船非常笨重,舵柄是一根大梁做的,舵的力量應該與船身的重量適應。三個人—一船主和兩個水手——再加上一個孩子——實習水手——就足夠駕駛這類笨重的海上工具了。我們已經講過,前艙和後艙都沒有舷牆。我們看見的這條船,船身很大,圓鼓鼓的,通體漆黑,雖然是在夜裡,也能看見上面漆著白字:“伏格拉號”,鹿特丹。
當時海上正是多事之秋。像不久以前,波英特男爵的八條戰船在卡尼洛角失事,就是一個例於。它們曾經逼得法國整個的艦隊不得不折回直布羅陀,它們掃蕩了英吉利海峽,驅除倫敦和鹿特丹之間的航路上所有的戰船,使得商船可以自由來回行駛,不需要護航。
格溫普蘭走近了這條寫著“伏格拉號”字樣的船,它右舷靠岸,後甲板幾乎與碼頭相平。只要走下一步就行了,於是奧莫跳了下去,格溫普蘭跟著跨了一步,人和狼就都到了後甲板上。甲板上空蕩蕩的,什麼動靜也沒有。如果有旅客的話,看起來似乎也都上船了,因為船已經做好了出航的準備,貨艙裡堆滿一包包、一箱箱的貨物,看樣子貨已經裝齊了。不用說,旅客們躺在甲板下面的艙房裡,可能已經睡熟了,因為今天夜裡就要開船。在這種情況之下,旅客們要到翌晨醒來的時候,才會出現在甲板上。至於水手們,他們在等待快要來到的開船時間,也許現在正在當時所謂“水手的小屋”裡喝湯呢。因此被旱橋連線起來的兩個甲板上都靜寂無聲。
狼差不多是奔跑著從碼頭上走過來的;可是一上了船,它就放慢了步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