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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
她不知該如何,也不知事情怎麼一步一步變得這麼糟糕。
壓抑的抽泣聲從屋子裡不斷傳來,阿嬋和雲珠站在屋外面面相覷,神色擔憂。
舒明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髮髻都打濕了一片,濕壓壓黏在白嫩臉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蜷在一角,腫著眼睛,抽噎著昏沉睡去。
清寧宮。
皇后坐在榻上,手撐額角,大宮女春瑛站在她身後揉捏肩膀,輕聲道:「奴婢瞧著陛下似乎暫時無意動國公府,娘娘,此事轉機,或許在七公……」
她聲音頓了一頓,忙改口,「北狄可汗身上。」
「我何嘗不知。」
皇后深吐出一口綿長氣息。
去年,都利可汗病重,皇帝便一直想挑撥大王子賀拔和九王子虞邏的關係,分裂汗國,眼瞧便要計成,誰成想虞邏神出鬼沒,驟然出現在涼州,將賀拔悄無聲息地處死了。
訊息傳至長安,皇帝眉頭皺了好幾日。
春瑛道:「娘娘接下來準備如何?」
皇后手指保養得白皙細嫩,此時指腹摁著太陽穴輕輕打轉,道:「陛下不提,我便不提,一切照往常安排。」
春瑛應了一聲「是」。
咚咚咚——
外面來人叩門,通傳道:「娘娘,徐貴妃來了。」
皇后揉捏太陽穴的動作一頓,蹙了下眉。
……
徐貴妃興致昂昂地來,卻在外間一坐冷板凳便是半個時辰,坐得脊背微僵,心頭也微冒了火,才見皇后著錦衣華裙,掀了簾子緩步出來。
婦人保養得宜,氣質從容,並沒有想像中的狼狽。
徐貴妃一愣,慢了半拍,上前屈膝福禮道:「妾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安。」
皇后斂起月白色裙擺在上首小榻坐下,柔聲笑問:「貴妃來此何事?」
徐貴妃見狀,眼裡忍不住劃過一絲疑惑,宮女不會傳錯訊息了吧?轉念一想,又不可能。
「妾先前聽了些閒言碎語,說娘娘脫簪待罪,長跪於紫宸殿外,還被陛下禁足,心裡想著,此事定然不可能,立刻叫人把那碎嘴的宮女處置了。」
徐貴妃一邊說,一邊看她神色,告罪道:「妾束下不嚴,心中惶恐,特來清寧宮向皇后娘娘告罪。」
皇后一笑,看著她道:「如何告罪?」
說著,她抬腕抿了口茶,露出的一截手腕白皙,戴翠綠欲滴的玉鐲。
徐貴妃的聲音一噎,瞥見皇后微笑神情,忽然坐立不安。
「噹噹當——」
一陣急促的叩門聲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氣氛。
「娘娘!娘娘!國公府不好了!」
皇后神色驚變,立刻撐著小榻站起來,「進來!」
宮人急步入內,「噗通」一聲跪在她面前,落淚道:「娘娘,國公爺他……他……」聲音哽咽。
「你快說!父親如何了?」皇后快步上前,柔和的聲音急切,一面問,一面手指緊握,生怕聽到皇帝兵圍裴家的訊息。
宮人神色悲愴道:「國公爺今日辰時五刻的時候去了。」
皇后聞言,身體猛地一晃。
春瑛連忙扶住她,擔憂道:「娘娘小心!」
宮人繼續道:「管家說,國公爺今日早晨用膳,突然嘔血,之後便半睡半醒,不見好轉,府內叫了醫師診治,卻無力迴天,世子一直陪在側,本欲早入宮通傳娘娘,國公爺卻不讓。」說著,掩面泣不成聲。
皇后眼睛慢慢變紅了,神色恍然,似乎是不敢相信這個訊息。
幾息之後,她忽地提裙快走,朝宮門的方向奔去,越跑越快,越跑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