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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早在阿史那虞邏還是個孩童時便經常聽了,對於不知事的孩子而言,尚有幾分威脅之意,但於現在已經坐穩了北狄王子之位的他而言,卻不值一提。
若非為了弄清事情自己身上異常的真相,他根本不會回來。
青年唇角扯了一個譏嘲弧度,淡漠地看著他,笑道:「我自能拿下大可汗之位,只是恐怕寧國公已經等不到那一天了,待到黃泉之下,不知國公可有顏面去見我娘?」
寧國公神色一僵,須臾間便青白了臉,急急地喘著粗氣,捉起茶杯,狠狠砸向他,暴怒道:「滾出去!!」
茶杯失了準頭,在堪堪在半丈遠的地方應聲碎裂。
裴應星懶慢站起身,成年男子的身高足以讓他居高臨下地俯視這個他稚童時曾仰望多年的男人。
蜉蝣朝生暮死,草木一個春去秋來,人之生死,原來不過剎那。
多年未見,他已行將就木,垂垂老矣。
裴應星彷彿失了趣,垂眸睨了他最後一眼,轉身離開。
……
其實他不該叫他父親,應該稱呼他為外祖父。
不過這件事並不重要。
……
彼時,位於正中偏東的一處院落,寧國公世子裴正卿所住的金木居。
九公子裴道韞一臉怒容,啪的一聲手掌拍桌,憤然道:「三哥,你竟這般寬待他嗎?也不知他生母是哪個賤婢,當年被父親抱回家,還硬要記在母親名下!」
「這些年父親對他的寵愛還不夠嗎!?親自教他讀書騎射,又送他去霧枝山拜師學藝,就連暗衛也分了一半給他!誰知他這個關頭跑來長安,藏得什麼狼子野心!」
「還有長姐,長姐竟然也對那個孽障多有喜愛,明明我們三個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他口中的長姐,正是當今的皇后娘娘。
九子裴道韞在一眾兄弟姐妹中年紀最小,與長姐三哥的年歲差了兩輪多,如今十七歲少年,火氣旺盛得很。
一抬眼,瞧見三哥長身玉立,斂袖提腕,還在屏氣凝神寫大字。
比起那日在興國寺,他面上氣色好了許多,愈發沉靜寧和。
裴道韞抬腿將一旁凳子踹飛,氣沖沖地坐下來,「三哥!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
裴正卿微擰眉頭,停下了,偏頭看了他一眼,斥聲道:「把凳子扶起來。」
臉頰白而清俊,聲音也溫溫吞吞。
「三哥……」
裴道韞十分不滿,還想再說,卻在視線與兄長平靜的眼神一撞,忽而心中一怵,氣息弱了下去。
他不情不願地上前,伸手把凳子扶起來,嘟囔道:「父親又把他叫了去,屏退眾人也不知與他說些什麼,三哥當真一點不好奇?也不擔心?」
從小便是如此,父親每每與七哥相處,必定不帶著他們兄弟二人。
裴正卿寫完大字最後一筆,吹乾,遞給一旁侍人,叫他們拿下去裝裱,這才轉過頭看向他,淡然道:「好奇什麼?擔心什麼?他是我七弟,亦是你七哥。」
他自小受正統正統禮法和家學教育,被先生教導三禮,一曰修身,二曰齊家,三道治國平天下。
自少時起,他便知自己是裴家繼承人,端著少主人的胸襟和氣度,對於族中子弟向來寬仁。
裴道韞卻不這麼想,只覺得三哥被那些儒生教壞了腦子,太仁厚了些!
瞧見他面上神情,裴正卿籠著茶白色袖子在他旁邊坐下,好笑問:「你真以為父親會把裴家交給七弟?」
裴道韞被問得一愣,撇嘴道:「萬一父親病糊塗了呢……」
小時候有一匹胡馬,他喜歡非常,可是父親卻不允許他碰,只給七哥。甚至還因為他擅自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