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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越發沉重，白晨安來到一樓另一間許久沒有人進入過的臥房。開啟光線柔和的彩繪壁燈，他從一個抽屜拿出裡面的鑰匙，開啟了抽屜下面的櫃子。
櫃子很大，卻只放了一樣東西。
白晨安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座匠心獨具的木雕，對著它失神許久。
次日早上九點，是顏採與慕涵約好的時間。白晨安把一整間套間提供給慕涵和顏採，他們的空間很充裕。
原本放置擺件的書櫃被慕涵的教科書和各類參考書擠得滿滿當當。顏採拂過書脊，不由問道：&ldo;慕涵，買這麼多書你能看完嗎？&rdo;
她當年留學讀研的時候，參考書都沒達到這種級別的數量。
慕涵耷拉個小腦袋，哀嘆著說：&ldo;看不完又能怎樣，就算知道我看不完，我媽往家買參考書的熱情從來沒減少過。&rdo;
少年總有別樣的煩惱，少年時期的煩惱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隨風散去。顏採笑笑，然後繼續瀏覽書脊上的書名。
&ldo;咦？慕涵，你怎麼把小學英語課本都帶來了？&rdo;顏採手指在那套小學課本上點了點，疑惑問道。
向來話癆的慕涵難得沉默，然後少年對著顏採露出極盡討好的燦爛笑容。
顏採就是來當慕涵老師的，很快，她便知道了慕涵笑容後隱藏的深意。
她真的真的沒想到，慕涵的英語水平能差到令人抓狂到想薅人頭髮的程度。
做題，不會。好，我們先把文章分解成單個句子。
句子，看不懂。好，我們先把生單詞處理一下。
讓慕涵在他不會的單詞下面劃橫線，慕涵瞅瞅他，拿起格尺劃了整篇文章。
顏採看著斷斷續續的鉛筆線，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好嘛，好歹還認識幾個單詞。
i,y,he
顏採翻了個白眼。臭小子，性別歧視，指代女孩的&ldo;她&rdo;就不會了。
再看看，他還會三個單詞。
a,is,are
&ldo;對了！&rdo;慕涵把習題冊搶過去，拿塊橡皮在上面蹭著。
&ldo;你幹什麼？&rdo;
慕涵很認真地抬眸回答：&ldo;我還認識it，可是it下面我也劃線了。&rdo;
顏採一手把習題冊按住：&ldo;不用劃了，沒那個必要。&rdo;
小臉糾結，唯恐慕涵再做些費力的無用之功。
&ldo;慕涵，你姐不說你今年考上蘇遙一中了嗎？你走後門了？&rdo;也別怪顏採會這麼想，蘇遙一中是當地的重點高中。
哪知少年情緒忽然激動起來：&ldo;怎麼可能？我平時學習很努力的!&rdo;
像是知道自己的話沒有太大的說服力，慕涵解釋說：&ldo;除了英語，我其他所有科目接近滿分。&rdo;
顏採上大學那會兒，曾經替生病的室友黎紫玉帶過一週家教。她教過的那個孩子和慕涵的情況差不多，哪裡都好，就是偏科。
不做老師不知道。當老師的，不怕學生偏科，就怕學生偏自己教的那一科。因為作為老師，難免會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問題。
沉默半晌，顏採摸狗一樣去摸慕涵的短髮：&ldo;你們英語老師真不容易，竟然帶你這樣的學生走過了無比艱難的九年義務教育。&rdo;
因為英語成績，奚落的話慕涵這些年聽的太多，他都練出免疫力了。更何況他知道顏採絕無惡意，便輕哼一聲，撲騰著去搶練習冊。
想問問慕涵為什麼偏偏學不好英語。忽然間，有淺淺的笑音從身後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