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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零兒扣手在腰側,尋摸到了那張紙尖,眼波流轉,問了句:「衾思,你之前是哪兒人?家中又有何人?」手指尖指向園中石桌木椅,示意安衾思到院中間的石凳上坐著。
「營州人,家,只留我一人。」安衾思兩日將她探了清楚,一五一十同坐下,本以為她會說什麼尋常話安慰兩句。結果聽到,「那真好,我們同病相憐,我家裡也就我一人。」
安衾思微微驚愕,料想阮娘將她照料極好。
「營州?在西邊,南邊?」可這好,也太不知人間愁滋味了。安衾思考量了陣後點了點頭。
「衾思,你年齡長我,見得肯定多一些,你知道史朝義是誰嗎?」鬆開腰帶,唐零兒從中取出疊好的小張紙,平平展展覆在石桌上。小風吹地緊,她裹緊衣裳,抬頭見天空日頭被遮了一半,等了半晌望向安衾思,看他跟呆了似的:「衾思,衾思,喂,和尚。」
許是被風吹呆了,唐零兒喚了兩聲名,見他眸內清明愈發陰,丰神俊逸的細條眼先緊後松,連眨了三下眼皮才望向她問了句:「你說誰?」
唐零兒看他神色暖了些,方撅圓嘴說:「史朝義,就這三個字。」指著字讓他瞧。
「我字認的不多,想你肯定比我識的多,你能告訴我這些什麼意思嗎?」臉色冷冽並不似平常喜人,唐零兒沒來由多看了他兩眼。
繞開飄在臉上的髮絲,唐零兒念想不過百來字,他怎麼看這麼久?一時間覺得有些無聊,偏偏這時自己頭髮絲飛到他腦袋上去了,嚶嚶嘴角笑出了點聲。圈住髮絲端往他腦袋上放。
「這你從哪兒得到的?」安衾思急轉開臉躲過她頭髮幹擾。
「從一個胡人身上掏出來的,是什麼意思啊?」往前湊身,唐零兒聽出他語氣裡的焦急。
「史朝義是史思明的嫡子。」臉頰凹出條線,從線出扯出條笑,安衾思一字一句,卻說地極快。紙面騰空,唐零兒剛想伸手抓住,安衾思倏地手覆上面,嘩啦撕裂,變成兩張。
唐零兒見他撕了個乾淨,連忙問道:「你幹什麼要撕了它啊?」一雙柳眉也跟著安衾思輾轉,念念有詞探出聲:「史思明?他不是死了嗎?」
「死?死不乾淨的。」手藏在下方攥緊衣角,安衾思極力斂住氣才說出句完整話來。
「衾思,叛亂是當誅,可你也別置這麼大的氣,還有那史朝義也會被抓住的。」牽住安衾思的衣袖輕扯,唐零兒瞧他眉眼瞥過來的時稍微鬆了些。天上日頭方又拉開雲,現出絲陽光。
春蟬嘶嘶叫喚,鳴了一聲,又一聲,不深的指甲剜了丁點肉在手心,安衾思指節摩挲,手筋在面板下崩裂明顯,朝唐零兒露出寡淡笑眼,鼻息飄出股不熟悉的鐵鏽味,深處記憶層層湧現,又被她自己極力壓下去。
等那蟬叫累了,吐出的聲帶了最後的沼渣嘶鳴,安衾思才撮起眉心無奈笑道:「上面寫的是胡語,你遇見的胡人應該是給西北邊蠻夷與中原內陸通風報信的人。也難怪他們會選泰安過界,師傅說的……」壓低聲彷彿對她自己竊竊私語,唐零兒又將身子湊近了,耳朵豎尖都沒聽清他之後說的是何。
腦中分崩離析的一切再度盤旋,安衾思鳳眼怒張,唇角再度棲生笑意,唐零兒在一旁看得心裡落不到實處,心腸七上八下,嘴羈絆問道:「所以,這書信,是胡人聯絡史朝義……」慢慢往後退,唐零兒手倚著凳子晃晃坐下,眉間蹙生無數不解,抬頭面向安衾思猶豫開口:「可,衾思,你為什麼要將它毀了,交給朝廷不是更好嗎?」
第6章 六
風皺巴巴拂過臉頰,乾燥難忍席捲上岸,唐零兒瞧安衾思收緊下巴,黑眸深墜,像是要把她拉了進去,步履生風急急忙忙走上前去,目光直逼。
喉嚨乾澀,半會,安衾思吐出話,腦袋黯黯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