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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沒熱鬧,陸續走了幾個人,鑽進耳朵裡的微小鞭炮聲鼓動他們離開白居寺,朝書緗閣走去。
易宣昨夜跟著他師兄,他在院裡站著,自己也照搬,他在房間裡坐著,自己也坐,問什麼話也不說,最後熬到月上三更實在撐不住坐著睡了,卯時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舒坦之際讓昨夜大張旗鼓說要殺史朝義的雄心壯志還未生起,就見對床坐了個紅衣光頭,呆了好一陣,才呀呀叫了三聲。
紅裳鬼魅,偏偏師兄臉偏白,唇色朱深,兩橫彎眉濃墨似的,簡單地讓人不覺怪異,翩翩一笑,言語不如著裝暖人:「今日,易宣,你就不會孤獨了。」
使勁敲了四下木魚,看殿上四下無人,易宣猛甩了幾下手朝安衾思快步踏過去:「師兄,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也不在意你為什麼有這番舉動,但我真心為你好,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但是肯定不是娶什麼唐零兒,就算,就算你真的喜歡她,以後指不定又有個琴緗閣,畫緗閣,裡面又有個趙零兒,許零兒這類的,何必放棄眼前師叔說的這個計劃?只要史朝義一死,胡人再也起不了什麼大陣勢。」
易宣說的洶湧,嘴越說越快,苦口婆心說道最後一句立馬掩嘴,眼球打轉,嘴又連線上:「無論國讎,師兄,家仇你不想報嗎?」
安衾思默然不語,靜靜看向他,忽然有些明白那日她對李光弼期許報仇的心態,再看易宣如此迫不及待想要一展身手的急切姿態,眉頭不自覺跳兩下,撫上他的羸弱肩頭拍了拍:「我的心如你一樣,你莫急,我們還需要時間去彌補。」
繞地身子急忙抖了兩下,易宣嘴連忙倒出話:「補什麼補啊,這泰安鎮裡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娶個妓院裡的,名聲都爛了!」
「就算之後你把史朝義殺了,別人傳頌你的名還是什麼妓院相公,亂賊之子。」
唇邊洩出笑,安衾思伸出根指頭敲了敲他光腦門:「這麼小就留意這麼些個東西,你合著建功立業就是為了名流千古啊。」
易宣颳了刮自己頭頂,倔強道:「是啊,我生不帶來,死不來去,爹孃沒有,還不能讓人留個名哦。」
「好啊,那你又將我和師叔置於何地?」
「你,我們不是在一條船上嘛。」心虧臉愧疚,易宣小聲反駁抬頭見他師兄久不見的笑,露出牙明晃晃也笑起來,沒持續多久,就聽耳後衣服擦地的沙沙音,正想做個樣子回去敲木魚,往後見是師叔,興致乏乏往門外走,卻聽師叔語音頗為鎮定喚他:「你也留下來,我有話同你和你師兄講。」
李光弼長袍一甩盤腿坐上蒲團,安衾思他們也紛紛落座,不露聲色安衾思將墊子離地李光弼遠了些。一字一句聽他灌輸仇人為史朝義的想法,在瞧易宣慷慨激昂不停點頭附和,她輕抿唇線,再回到過往,將之前他說與自己的安家滅門是史家人幹的,眼見為實,她沒見過。
烏泱泱說了堆孫子兵法,再將她下山前後可能遭遇的困難如數擺出。再瞧瞧自己身上阮娘準備好的衣物,忽來了陣陌生感,抬眼瞧屋簷上日頭落了下去,知申時已到,而在最後一刻她得趕到書緗閣去赴一場從未有過的約定,更多的是對阮孃的承諾,可沒來由心間跳動卻不是想著阮娘才醒的。
深紅門檻上飛來兩隻花黃小雲雀,唧唧喳喳比師叔聒噪聲響動耳,安衾思低頭瞧了瞧自己衣裳,心口喃喃道:一納採,二問名,三納吉,四納徵,五請期,六迎親,七零兒。
家裡姊妹多,雖母親為妾,但妻以夫貴,父親自然對她多了些比旁人沒有的喜愛,像生活在一座叫世外桃源的島上,一直到十幾歲也暗暗不知事,對平常男女該有之情安衾思也甚無流連,幸好家中也放任之,可一切美好的東西,要麼束之高閣永不再碰,要麼在等待中被打破。打破桃園的人,正是建造桃園的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