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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我才意識到，雖然我認定他有利用我的嫌疑，但在這半年的接觸中，我們已然亦敵亦友，甚至與友大於敵，我真的將他當成了師傅，當成了親人。
膠著的等待中，我終於將手指伸到了他的鼻子下。
靜靜的，沒有任何氣息。
他真的死了！
我不禁瞳孔一震，一臉詫異地看著那張蒼白的臉。
心裡淌出一股酸楚，眼睛一熱，一滴液體從眼角淌落。
我懷著無比心酸的感覺，伸出手準備將老山神放平，安排後事。
當我的手即將碰到他時，老山神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混濁的眼珠緊盯著我。
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我連連後退，狂跳的心臟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等穩住身形，在看著他，心酸瞬間又取代了恐懼。
“你個死老頭子，都死了還嚇唬我，你以為我不敢不幫你置辦後事是吧！”
“我可告訴你，你別在嚇唬我了，否則我找個鋪蓋卷把你一卷，直接給你扔山溝子裡。”
這段時間，經歷了這麼多，我的心性轉變了不少。
我仍舊膽小，卻敢於去面對了。
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他是老山神，他想殺我不用等到現在。
說完我揪起袖子摸著眼淚，再次上前。
啪！
“你個瓜娃子，你才死了呢！老子是入定了。”
我的手毫無防備地捱了一巴掌，當時手背就腫了。
耳邊充斥了老山神叫罵的聲音，緊接著我的耳朵也中招了。
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我哎呦著，差點給跪了。
老山神氣急敗壞的臉上，終於透出了幾分血色。
我斜眼瞅著他吹鬍子瞪眼的，一邊哎呦著，一邊咧嘴笑著。
看到他沒死，我真的很開心。
給我收拾了一頓，老山神心滿意足地拍打著胳膊收回手。
他彎腰將我掉在地上的符籙撿了起來，只瞄了一眼，馬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我蹙眉不悅，這啥表情，這可是我成功繪製的第一張……
我心裡埋怨著，卻見老山神手腕一抖，手中的符籙瞬間自然。
我瞪著牛眼，還想去搶，可老山神一甩手，燃燒的符籙飛到我眼前，在我的注視下化成了灰燼。
眼瞅著自己的傑作被毀了，我火冒三丈，一跺腳，怒吼著就要跟老山神拼命。
“你還我的符籙！”
見我氣勢洶洶老山神為不慌，抬手凌空一揮，嘭！我華麗地撞到了一堵看不見的牆上。
“瞧你那點出息，不就是一張不完美的符籙嘛？”老山神挑眉看著我，一臉的鄙夷。
我捂著腦門，盯著他，眼神恨不得把他的肉剜下來。
“你懂什麼？就算不完美又咋滴？那可是我繪製成功的第一張符籙，就算效果不佳，可也能留著當個紀念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