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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事他向來承認得很乾脆:“覺悟收的關門弟子叫了盡,山神老先生是了盡的父親。”
原來如此。
可他對墓園的熟悉程度看著不像是隻與了盡有交情的樣子,難不成他們這些佛門弟子,閒著沒事就坐一起閒聊家常?
這事雖然聽著有些不合理,可要是小師父知道了致生就在這個墓園裡,特意提前找了盡詢問了一些事宜,好像也正常……
她疑惑重重,想追問,可又覺得這樣很冒犯。更怕被他三言兩語的搪塞過去,以後不好再提。正糾結的眉心都快打結時,把這一切都盡收眼底的裴河宴,輕哂了一聲,說:“算了,你就問吧。”
這句“算了”,聽上去更像是他的無奈妥協。
了了向來是得寸進尺的,他既然鬆了口,她就也沒再客氣,一股腦丟擲了一堆問題。
裴河宴等她問完,才不疾不徐地從頭說起:“了先生在這落葬又不是什麼秘密,我那年來京棲參加喪禮時就知道了。公事緊張,我就沒去送了先生出殯,問了墓園,後來親自去了一趟送些奠儀,才知道守墓的人是山神老先生。”
“你去過?”這個回答顯然不在了了的任何一種猜測裡,她驚訝到只會愣愣的看著他,沒法想象他是何時又是何種心情去看的這位老朋友。
“只去過那一次,這是第二次。”他坦蕩告知。
他對了致生雖有相惜之情,但到底算不上有多深厚。說他涼薄也好,自我也罷,他敬佩了致生在學術鑽研上的執著與熱情,也尊敬他為人師表的赤誠與品行,而他對了了的無私與溫情,更是令他感念頗深。
可這些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了了一個人的分量。
畢竟,裴河宴與了致生來往的因果和動機,全關於她。
裴河宴不藏著掖著,了了一時反而不知要說些什麼。她嘴唇懦了懦:“那……奠儀會集中處理,你又怎麼知道的?”
除了清明或者祭祖這類大型且人員集中的祭祀活動,平日裡人少時,山神是允許進香點蠟燭的。就算要燒千歲或者紙錢元寶,他也會給一個小爐子和風罩,在不遠處守著。
了了也是第二年清明時才知道後山有一片空
地,特意澆築了個焚燒爐消化奠儀。
裴河宴只去過一次,又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委託山神逢節祭祖時,都幫我捎一份心意給了先生。”他轉了轉手中的奶茶,似乎並不覺得這是一件什麼大事。
可僅作為朋友,他做的這些已經很多很多了。
了了忽然覺得自己當初對他的那些揣測簡直有些該死,她哪來的立場去責問他,為什麼避而不見,為什麼不如從前?
他明明,一直都是那個小師父啊。
這一刻,她不知是替他覺得委屈,還是為自己的無知無覺感到不安和後悔,她心口有些酸,有一種類似難過可又比難過更復雜的情緒,堵在心口。
而他在眼前,她又不想將這份心緒外放得太明顯,極力控制著讓自己看上去很正常。
“我想……替爸爸謝謝你。”她稍微停頓了一下,想再接下去說時,他似乎剛回過神,接話道:“會有機會的。”
——
裴河宴是想起了第一年,山神給他打電話。他特意委託山神的這件事,被老先生看的很重。
了盡是覺悟在南煙江裡救回來的,這孩子之前走錯了路,也算是死過一回。山神老來得子,在孩子的教育問題上幾乎束手無策。
他不知道了盡在外面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孩子被逼到絕路跳了江。
直到覺悟把孩子拉了回來,他才知道了盡這些年都經歷了些什麼。他感激覺悟給了盡再生的機緣,也感謝梵音寺願意給了盡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