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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振興村回來之後,下一個地方是永常村。
永常村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它有一家農場。
農場一般指的就是包含農業的種植和畜牧業的養殖。
永常村有非常廣闊的農田,其中包含梯田和水田。永常村也是松江公社唯一種植水田的地區,出產的永常稻馳名中外享譽全球。
永常村養殖了豬、牛、羊、雞、鴨、鵝、兔以及各類水產,其中黑螯蝦是本地珍稀物種,瀕臨滅絕,已經不再用於飲食,永常村甚至聘請專業人員養殖,期待可以繁育出更多的黑螯蝦來緩解物種滅絕的危機。
永常村也是濱巴市唯一一家接納下放人員的農場。
我不是沒想過,萬一呢,我也許可以在永常村見到熟人,比如某一位沈哥哥,但機率太低了。
我祈求也許我能運氣好,遇見一位,但我絕不敢向上蒼祈求,我能見到沈聽景。
我看著他的背影,不過兩個多月,原本就清瘦的少年,似乎就只剩下一把骨頭架子。
沈聽景個子很高的,而且他脊背很挺拔,從小到大,他都很注重儀態和形象,永遠都乾乾淨淨的,衣服上總是能聞到皂香。
他現在彎著脊背,在扛著麻袋,麻袋上的髒汙和漏出來的穀殼都沾染在他身上,黑色的中山裝甚至泛著青白色。
那身中山裝好像還是單的。
我吸吸鼻子,想哭。
不能哭。
我偷偷跑到牛棚旁破舊的廢棄倉庫邊上,沒一會到了下工時間,七八個和沈聽景一樣瘦弱疲累的人,各自端著他們唯一的午餐,兩個蕎麥窩頭的飯盒,往廢棄倉庫裡走。
這是他們住的地方。
沈聽景走在最後,等其他人進去,我從牛棚後面走出來,沈聽景恍惚的停下腳步,怔怔的看著我。
我看他傻了,趕緊揮手叫他過來。
沈聽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神卻十分複雜,緩緩拖著腿走過來。
我看見的他走路的姿勢,眼淚立刻流了出來。
沈聽景拉著我,躲到牛棚後面,低著頭看著我哭,伸手想給我擦臉,卻發現自己手上又黑又糙,他沉默的放下手,一直看著我,然後輕輕嘆了口氣,才說道:“嫿兒,沒事,我只是摔了一跤扭傷了,農場請了村裡的赤腳醫生看過,沒傷筋動骨,過些日子就好了。”
我瞪了他一眼,抹乾淨眼淚,把懷裡的飯盒遞給他。
農場也是有大廚的,不過我們吃的,肯定和他們吃的不一樣,無論什麼情況下,他們這些下放的人,吃的一定是最差的。
這個年代最好的招待就是紅燒肉,其他的菜我都沒拿,放了兩個大肉包子。
沈聽景沒接,只是說:“你多吃點···”
“我不缺吃的,你趕緊吃!“我惡狠狠的盯著沈聽景,兇巴巴的說道。
我是個很任性很驕縱的女孩子,但我從來沒兇過沈聽景。
我那麼喜歡他,喜歡到三天兩頭去他家給他做飯,做了他的,還要做沈伯伯沈媽媽,還要做另外七個沈哥哥的飯。我一個千嬌百寵的小姑娘,每天去他家給他做廚娘,十五六歲就能做十個人的飯,我捨不得兇他一句,只是做夢都想做他的妻子。
他是長子,是長兄,要做他的妻子,就要為他照顧父母,照顧弟弟,我一直那麼努力。
可是他不喜歡我。
本來我還不想放棄,可沈家出事,連累陸家和親朋舊故,我不怪沈家,也不怪他,只是,不得不放棄他了。
放棄成為他的妻子,但我不能放棄沈家的人,任何人。
沈聽景被兇了,也默不作聲的,沉默的接過飯盒,開啟之後,什麼的大口吃著。
他好像只是在完成我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