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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手的面板細膩嫩滑,溫度微涼,不知為何讓千鶴想起三伏天裡井中冰鎮的葡萄來。那雙手的左手託著自己的手背,右手食指在掌心中滑動,微微刮著千鶴掌中常年握刀落下的老繭,癢癢的,彷彿隔著手掌,直接撓到了心頭。
沈縉捧著千鶴的手,在她的掌心中寫下一句話:
【救你之人非吾,乃玄微子。吾不過託他行個便利而已。】
千鶴讀懂了她的話,便道:&ldo;二郎此言差矣,利人利己之事,何樂而不為?在下謝得沒錯,若不是有您首肯,玄微子又怎麼會擅自來幫我。您的鈴鐺聲,當時可讓我印象深刻。我千鶴眼雖盲,心卻不盲。&rdo;
千鶴聽她這麼說,便笑著寫道:
【千鶴君聽功了得,縉十分佩服。縉以為,天下鈴聲大多相同,竟不知在千鶴君耳中亦有分別。】
&ldo;哈哈哈,&rdo;千鶴爽朗一笑,道:&ldo;天下鈴鐺億萬,各自音色本就是天差地別。在下耳中,從未聞相同之鈴聲。二郎的鈴聲尤為清脆悅耳,穿透力極強,讓在下印象深刻。不過,恕在下失禮,二郎身上有一股獨特的松香氣息,亦有極高的辨識度,二者結合,在下便很快認出來了。&rdo;
原來如此,沈縉偷偷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確實有一股松香味,但她平時並未在意。這是因為她長期撫琴,而琴絃需要松脂膏保養的緣故。
千鶴聽到衣袖袍襟摩擦的聲響,料想沈縉可能在嗅自己的衣服,那畫面彷彿就活生生地展現在了眼前,讓千鶴不由自主笑了出來。那笑容燦爛,矇眼黑布帶來的肅殺氣息瞬間被掩蓋,被清風一般爽朗的風致替代。那一瞬的笑容讓沈縉瞪大了雙眼,半晌不能回神。繼而,復又有些赧然,她明白,她被人笑話了。但意外得心中並無排斥,反倒有些喜悅。
此刻,正在前堂內安靜交流的兩人未曾注意到,就在前堂正門外,沈綏正拉著忽陀,悄悄地藏在門扉旁,觀察堂內的一舉一動。
&ldo;大郎……&rdo;忽陀輕聲喚道。他很是無語,本來聽見了鈴鐺的聲響,他就立刻從前院往裡走。卻沒想到沈綏居然從房頂上翻身躍了過來,阻止了他。想來沈綏應該在後面事先觀察到了屋內的情況,才會特意用輕功飛躍前堂屋頂來截住他。
&ldo;忽陀……&rdo;沈綏臉上有著一種複雜的笑容,雀躍又有些好奇,還有幾分的欣慰和感慨,&ldo;這世上的奇妙事可真多,不是嗎?&rdo;
忽陀愣了一下,隨即淡笑附和:&ldo;大郎說的是。&rdo;
&ldo;若我家琴奴,能自己交上一個真心朋友,那可是再好不過了。&rdo;沈綏輕聲道。
&ldo;可這源千鶴,可靠嗎?&rdo;忽陀問。
&ldo;我相信蓮婢姐姐看人的眼光,她既然收了她在手底,此人必然是值得信賴託付之人。&rdo;沈綏道,&ldo;你去吧,我這就回了。&rdo;
說罷,也不管忽陀,再度躍身上了房頂,翻身回了後院。之後,又裝模作樣地拿著回信從後堂出來。沈縉迅速放開了源千鶴手的一幕被她收入眼中,眼看著妹妹蒼白的面上浮起紅雲,她差點沒繃住笑出來。將信交給源千鶴時,她意味深長又一語雙關地道:
&ldo;千鶴君,以後可能要麻煩你經常來此走動了。&rdo;
&ldo;沈司直太客氣了,三娘與您差遣,千鶴自當盡心盡力。&rdo;千鶴並沒聽出沈綏話語中的雙關,接過信來,向著沈綏、沈縉一揖,然後灑然告辭。沈縉的目光追隨著她,一直目送她消失在了門口,隱有不捨。
沈綏看著自家妹妹,輕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