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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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間,居然又想起前夫趙趙。
妮妮很小的時候,也是半夜,哭鬧不止,不吃奶不喝水,只是哭,外面“嗚嗚”地颳著西北風,屋裡的爐子也滅了,我說:“趙趙,抱孩子去醫院看看吧?”趙趙“哼哼”了兩聲,我推了推他,他說去幹什麼,等天亮;我說有病怎麼能等,我求求你啦,孩子哭成這樣,發起燒來了,一起去醫院看看吧。他睜開眼說:“不去,你要去你自己抱著去。”當時還沒通電話,找不來救兵,我就抱著妮妮在屋子裡一直走到天亮,自己覺得快走到北京了……
想著想著,竟迷糊過去,不知是做的夢還是自己的回憶。那雙眼睛,天呢!是趙趙!我身上一哆嗦。
朦朧間被人動了一下,眯起眼一看,身上蓋著件西裝,有股淡淡的白貓洗衣粉香味,睜眼一看,無缺正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看著妮妮。
無缺說,我去交注射費時,他摟著妮妮坐在椅子上,有個頭上包著紗布的男人過來,挖苦他憑一個沒結婚的大青年當爸爸當得還挺像。他這一吵弄得許多人往這邊看,無缺很不好意思。妮妮突然間衝著男人大哭起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那男人嘆了一口氣,坐下自言自語,說連孩子也不認他了,他突然拔下自己的針管,邊喊邊跑出去說“我他媽還活得什麼勁?”
“那男人是趙趙嗎?”無缺問。
“……”我沒回答,心裡卻起了陣陣波瀾,無缺這不是來了嗎?妮妮親爸爸都做不到的事,無缺不是做到了嗎?憑什麼那麼苛求他?何況,他畢竟是個沒有任何帶孩子經驗的大小夥子,讓他一下子進入角色,是不是太勉為其難了?
這一想,一股酸酸的液體就由心裡往眼角湧動。無缺站起來,沒說話,坐過來,摟住我的肩膀,我把頭靠過去,只是任眼淚無聲地流,帶著愧疚、帶著幸福、帶著惶恐、帶著沒有結局的無奈……
“你們孩子沒事了,還哭什麼?”大夫過來安慰說,又囑咐了一遍:“輸完液回去給她喝點稀飯,不許亂吃東西了。”
我從無缺懷裡不好意思地直起身子,向大夫點頭道謝。這才發現,無缺只穿了件襯衣,就把西裝給他。他說,你披著吧,我裡面穿著宜而爽,還挺暖和,不信你試試。無缺把手伸過來,熱乎乎的,而我的手冰涼徹骨。
輸液室的門被風吹得一陣開合,我從磨砂玻璃上看到一雙委瑣而複雜的眼睛,熟悉得讓我不寒而慄,那是趙趙嗎?的確是趙趙!那雙一直盯著我們的眼睛終於清晰起來。我渾身的細胞都緊張地張開了,我把頭重新倚到無缺的肩頭上,那雙眼不見了。
39、危險的遊戲
回來給妮妮吃了幾天粥和鹹菜,果然好了。小孩子不藏病,又開始上竄下蹦,而且吵著週六要去喂鴿子、放風箏。電話裡跟無缺一說,他便表現出很不耐煩的腔調,說是不是太招搖了。聯想起他在醫院裡的舉動,當著那麼些人的面不肯背妮妮,我便無奈地扣上電話。男人的面子問題,我總是想不透。無缺大概也聽出我扣電話的聲音不夠動聽,便又打回來說,明天能不能不出去了,他想吃蝦仁餃子,如果沒有鮮蝦,去買根鮮海帶回來涼拌吃也行,我懶懶地說好吧。我想我成了什麼,充其量是他腳上的拖鞋,舒服是舒服,家裡穿穿也就罷了,登不上大雅之堂。突然覺得,這份感情因為跨不過離婚未婚的面子問題,總與正常的愛情擰著。
這麼一想,外面竟“滴答滴答”下起雨來,打在湖籃色的遮陽棚上,“噼哩啪啦”很誇張。
今年的雨季來得早,要麼暴風驟雨,要麼陰霾滿天,天是灰的,地是溼的,空氣是潮的,人的心是沉重的。在這樣的雨季,多少恩恩怨怨的往事,多少迷迷茫茫的未來,都恰似暴漲的河水,渾濁猛烈,打著漩,是什麼都沒有的那種空白,是什麼都有的那種渾和悶。我百無聊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