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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打聽鬧鬼的情形,原來這鬼已經鬧騰兩個多月。起先是家禽莫明其妙地死亡,死相極慘,初時他們以為是山上的野獸所為,故而沒怎麼在意;後來鬼越鬧越兇,經常半夜裡敲門並門上留下血手印,再後來發展到掀屋頂、死牲畜,還有小孩子半夜裡失蹤第二天被發現吸成了人幹。

村民們這才怕了,湊錢請來法師捉鬼,結果頭一個法師被鬼摁在糞坑裡泡了半夜;第二次請來的法師被剝得精赤條條的倒吊在樹上吹了整宿涼風;第三次村民花大價錢請來青虛觀的道長,當晚是成功將鬼驅走,可惜只消停十數天,被驅走的鬼又殺了回來,村民卻再也沒錢請青虛觀的法師老爺來驅鬼。前幾天晚上有兩個村民半夜被鬼壓身,病倒在床上起不來,村裡已是人心惶惶。

聽說有人受害不能起床,孫思正乖乖地主動提出前往免費驅祟救人,眾人也想見識他的本事,都跟過去看熱鬧。

陶勳和丁柔留下來繼續與正在編織的張王氏——也就是那個大嬸聊天。

丁柔看見躲在屋裡偷偷瞧著自己的小孩,問道:“那是你的兒子吧?大嬸有幾雙兒女?”

“我有三子兩女,”她的眼睛裡閃過痛苦:“山裡人窮,養不活那麼多張嘴,二兒子和小女兒生下來後就送人了,大兒子今年十歲,到地裡幫他爹幹活,大女兒送到歸員外家裡當丫頭,這個是小兒子。”

陶勳問道:“今年的地裡的收成不錯吧?”

張王氏略顯高興地答道:“是不錯,比前年強多了,一畝地應當可以收一石糧吧,比往年多兩鬥。”很快她的神色又一黯:“不過我家的地大部分租自山下歸莊歸允文老爺家,他家已經放出來口風,說今年的租子肯定要漲一漲。”

“你們村租歸家的地的有多少?”

“家家都租了。山上的地是我們自己開墾出來的,山下的地都是歸老爺的。梯田貧瘠,一畝地辛苦一年只能一熟,收六七鬥就了不得,所以只能租山下的平地種,一年還能兩熟。”

“他家的租子收多少?你們一年自己能得多少?”

“一般是四鬥五升,另外還要交兩成半的皇糧,一年下來自己得三成。今年老天照應多收兩鬥,可惜都要交給歸老爺。”

“你們的租契上沒有寫定田租數額嗎?他怎麼能隨意漲租?”

“唉,就是因為當初畫了押簽了租契,本來同歸老爺口頭講好田租四鬥,但是自己家不識字,簽下契約後,他變口說訂的契約裡寫的是由歸家每年根據收成確定,最低不低於四鬥,我們們已經壓了手印在上面,百口莫辯,打官司也打不贏,沒辦法只好吃下這個啞巴虧。”

陶勳大怒,問她:“難道當初簽約的時候沒有中人嗎?他不識字嗎?”

“有倒是有,不過他是歸家請的,和歸大老爺一個鼻孔出氣,我家的地沒賣給歸家之前,他假情假意地幫我們與歸老爺爭取好處,騙我們畫押之後翻臉比翻書還要快,馬上就站到他那邊去了,還說如果我們反悔就要送到官府打板子。”

“無恥!混蛋!該死!”陶勳忍不住低聲咒罵。

“我們吃虧在不識字才被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本是種自家的地,忽然就變成種別人家的地。”

“你們租的地原是你們自家的?”丁柔奇道。

第十二章 惡奴跋扈(下)

張王氏長嘆道:“唉,本是我夫家的祖產,十二畝平地中中水田。三年前,縣裡大旱,每畝地的收成只有平常的兩成,可是官府仍舊要照冊收糧收稅,我們家裡實在交不起租稅,縣裡的差老爺們天天上門催逼,我男人便跑到外面逃避。沒想到差老爺將家翁抓了去,關到牢裡嚴刑拷打逼問下落。

我男人最孝順不過,聽到訊後馬上跑回來,正好聽說歸允文老爺發善心同意我們以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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