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原旗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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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三十一年六月初七,今日不是大朝會的日子,弘曆只是在養心殿接見了幾位軍機大臣和議政大臣。
待臣工們走後,進保趕緊使了個眼色,早已經候在一旁的御前宮女立刻呈上冰鎮好的烏梅湯。
弘曆看著薄薄的墨彩山水圖蓋碗的碗壁上掛著的晶瑩小水珠,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堪稱“西嶺層巒千疊翠,東湖細浪萬重金”啊【弘曆自己寫的,你們品品】,難為御膳房用心了,該賞。
進保覷著皇帝的神色,瞅著時機從袖子中掏出一個信封雙手託著呈了上來,“皇上,前幾天您讓查的事兒有訊息了。”
弘曆臉上的笑容頓了一下,隱隱透露出一股連他自己都難以察覺的怒氣和厭惡,周遭的空氣似乎也因這天子一怒而變得壓抑而沉重。
信封很薄,進保此刻卻覺得重逾千斤。
即便他已經在御前伺候了多年,此刻依舊感到窒息和不安。
他雖然不知道那幾張紙上究竟寫了些什麼,但他知道前幾日皇上交代他去辦的是什麼事,看來皇上對於烏拉那拉氏還真的打從心底裡感到厭惡啊,這連是否屬實都不曾看,皇上的臉色就難看至斯。
他就這樣微躬著身子,雙手託著薄薄的一封信,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後背有些發涼。
這宮裡宮外,有多少人羨慕著他。
先不說和他一樣的閹人,他們身上確實少了點東西,對權勢的追求可從來不比其他人少。哪個閹人不想有朝一日能穿上這麼一身絳紫色的蟒袍,昂首挺胸的走過這華麗宮殿的長廊,成為代表著皇帝權利的那個人呢?
就是宮外頭那些文臣武將,雖然自詡清高看不上他們這些閹人,在人前口口聲聲都是道德文章,在背後卻溜鬚拍馬,想方設法的接近他們這些閹人,渴望著和他們搭上關係,好為他們的仕途添磚加瓦。
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們這可都是日日提溜著腦袋在當差的啊。
終於,弘曆一言不發的接過信封,迅速開啟,才看了幾眼,他臉上的表情便彷彿被凍住了似的。
信紙上的那些字像是尖銳的刀子,深深刺入了他的心中,怒火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燒,彷彿一團熾熱的岩漿,隨時都會衝破他的胸膛,將這養心殿燃燒殆盡似的。
他將信紙狠狠揉成一團,猛地扔向地面。信紙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然後無力的落在金磚所鋪成的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進保在弘曆開啟信封的時候,就早早退到了陰暗的角落裡,同時還讓御前伺候的人統統都退了出去,在這宮裡頭當奴才啊,不一定要多聰明,但一定要有眼色。
果然,皇上此刻的臉色明顯是有人要倒黴了,不過,不管誰倒黴,總不能是他們御前的人倒黴就對了。
“進保,傳訥蘇肯前來覲見。”弘曆的聲音從御案後頭傳來,聲音平穩,已然看不出方才的怒意。
“是。”進保在心裡嘆了口氣,立刻就去外頭傳話了。
這種傳個副都統這種活自然不需要進保親自去,所以,他只是到養心殿門口吩咐了一聲,有的是徒子徒孫去跑腿。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訥蘇肯便已經到了養心殿。
“奴才訥蘇肯給皇上請安。”訥蘇肯跪在殿中,語氣謙恭。
弘曆沒有立刻叫起,而是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這就是烏拉那拉氏一族在前朝最後的男人了。
“起來吧。”終於,弘曆叫了起。
“謝皇上。”
訥蘇肯謝了恩,便靜靜地站在殿中,等待上面那個能決定他的命運、他家族命運的男人的發落。
進保在心裡再次忍不住嘆息,這訥蘇肯大人還真不像是從烏拉那拉氏養出來的,雖然已經兩鬢斑白,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