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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電梯,走到外面,風已經停了,溫度依舊很低。書燃揉了揉有些發?紅的耳朵,想到什麼,拿出?手機,給周硯潯發?訊息。
書燃:【今早你送我上班,被同事看到了,問我是?不是?男朋友,我告訴他們,是?的,是?男朋友!】
書燃:【周硯潯是?男朋友。】
手機響了幾聲,周硯潯沒急著去看,他耐心很好,在等一個人?。
仿古式的茶樓,廊簷下掛著燈籠,光線雅緻,女侍者統統梳盤發?穿旗袍,雪白的緞面上繡一朵荷花,亭亭裊裊。
白瓷的蓋碗裡一汪金駿眉,周硯潯嘗了嘗,入口回甘,樓下大廳裡傳來一陣絃音,是?琵琶曲——《霸王卸甲》。
雅廂的門在這時被人?拉開,侍者引人?進來。
周硯潯迎上去,伸手,姿態雍容,「展叔。」
季展業同他握了下,笑?得很客氣,「小?周先生,久仰。」
兩個人?明明是?頭一次見面,卻熟稔得像多?年舊友,季展業老謀深算,周硯潯年少有為,都端得穩,也藏得住,互不露怯。
先不疼不癢地聊幾句天氣,再說說杯裡的好茶,鐵觀音的「音韻」,龍井的「雅韻」,哪款茶喉韻最好,哪款茶茶性溫涼。
周硯潯年輕,但不浮躁,聊什麼他都接得住,到最後?,是?季展業先詞窮,引入正題:「小?周先生約我見面,一定有事要說吧?」
隆冬時節,周硯潯穿一件白襯衫,黑色長褲,單薄而精細。袖口下一截骨形清晰的手腕,金屬材質的腕錶扣在上面,食指和無?名指上都帶著戒指,細細的素圈,顯得膚色清如月輝,潔淨冷白,貴氣十足。
季展業瞄了眼自己日漸滾圓的啤酒肚,以及粗糙寬大的手指關節,很突然的,有點自慚形穢。
周硯潯唇畔笑?意似有若無?,他問:「展叔手底下是?不是?有個叫竇信堯的年輕人??」
「你說阿堯?」季展業點頭,笑?吟吟的,「是?有這麼一號人?。難道他哪裡做錯事,得罪小?周先生了?」
「我跟他的確有些恩怨,不過,不勞展叔費心,也無?須您動手。」周硯潯抿一口茶,瞳仁漆黑清潤,慢條斯理,「你只要把竇信堯當成一枚棄子,無?論發?生什麼,都不管不問,就可以。」
季展業眯了下眼睛:「老話說,兄弟情深,斷骨連筋,阿堯畢竟跟隨我多?年,有功勞有苦勞,小?周先生一句話就叫我背棄兄弟,未免……」
周硯潯沒興趣聽這些乾巴巴的場面話,不等季展業說完,他屈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女侍者應聲進來,雙手端著一個古韻十足的木質託盤,蓋在上頭的紅布一掀,季展業只覺屋子裡光線變化,有什麼東西從他眼角餘中?劃過去。他下意識地探了探頭,只一眼,視線就定在那裡,再也收不回來——
託盤上,紅佈下,躺著三塊黃澄澄的金磚。
不是?金條,是?金磚,貨真價實的黃金。
季展業喉結滑動,嚥了咽口水。
「在展叔面前,我是?晚輩,資歷淺,見識少,做事莽撞,缺乏條理,需要前輩們多?擔待,多?提攜。」周硯潯笑?著,嘴上說著客套謙虛的話,姿態卻傲得厲害,高?不可攀,睥睨一切,「這份見面禮,是?我一點心意,展叔千萬別?推辭。」
季展業沒說話,額角似乎出?了汗,泛著水光,坐立難安。
「兄弟情義?值千金——這道理我不是?不懂,只不過以竇信堯的資歷和手腕,說他是?展叔的兄弟,是?不是?太?抬舉他了?」周硯潯側眸,看了眼窗外的日光,漫不經心似的,輕聲說,「一隻看家護院的狗,水平有限,能力一般,扔了也就扔了,不值什麼,展叔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