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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宮皆是素白。 孫福兒披麻戴孝的時候,都是神情恍惚的。 這是個荒唐的世間。 荒唐到上一瞬間不知道下一瞬間會發生什麼事情。 孫福兒坐在宮裡,緊緊地抱著皇次子。 皇次子很小,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小嘴皮動著,往外吐著泡泡,根本不知道外頭的天都變了。 其實,孫福兒心裡知道,對她來講,潞王上位和皇長子上位,沒有什麼區別。 她們的日子肯定是比皇帝在的時候要糟糕。 上位者心腸軟一點,她們母子還可以活命。 要是心腸硬一點,孫福兒都不知道她們會是什麼個死法。 可上位的人哪有心腸不硬的呢? 到底他們的存在就是威脅。 永壽宮裡的氣氛也怪怪的。 鄭嬤嬤、安音等幾個還好。宮裡撥來的大多都心情浮躁。 他們這幫人對孫福兒的忠心是建立在實在的利益、嚴苛的宮規之上的。 這幫底下人原來以為跟著孫福兒好歹有份不差的出路,再加上執行宮規很嚴,所以暫且歇了背主的心思,安生當差。 但此一時彼一時。 這幫宮人得趕緊為自己找路子了。 難不成要他們大好年華一直耗在一個太嬪身上? 孫福兒直接道:“有想走的,又能走的。一人在本宮這領十兩銀子走人,也算全了主僕一場的情分。” 她幹過宮女。 知道內務府撥來的太監宮女們都是什麼心思。 反正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 而起了異心的人留在身邊反而會壞事,倒不如就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反正宮裡的奴才們總不會在一個地方一直幹下去,一輩子很可能會伺候多個主子。 果然,不少人紛紛請辭。 到了黃昏,永壽宮裡少了大半人。 在涼風裡,孫福兒感受到了秋天的寒意。 但出乎孫福兒的意料,周經反而留下了。 孫福兒道:“周經,你是個聰明人。跟著本宮,未必會有好下場。” 周經道:“奴才知道。但皇次子殿下在,日子總是有盼的。” 他已經在孫福兒身邊熬到最大的太監了,連胡瑞在他跟前都要往後挪挪的。 此時,他如果去換地方,肯定是要從下頭往上走。但他已經不想過被一群人呼來喝去還踩踏的日子了。 孫福兒對周經不錯的。他此時此刻頂著孫福兒身邊管事太監的名頭離開,人家會覺得他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肯定不會重用他的。 所以周經腦子裡過了好幾個彎,想了一下,還是決定留下來。 反正再壞也不過就是孫福兒和皇次子“被”意外。 皇家要臉。 處死一個皇子,必須要皇子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 而皇次子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嬰孩,根本不可能去謀逆。 所以,上頭人真不想讓孫福兒和皇次子活著,也不會明著搞。 真到了孫福兒和皇次子沒了的時候,周經再離開,就是順理成章了。 前主子都不在了,他自然可以重新選主子。而且還能保一個忠僕的名聲。 況且那只是最壞的結果。 萬一要是皇次子活了下來,將來再差也會是一個郡王。 那周經跟著出去當個王府的總管太監,在自個的地盤上也能舒舒服服的。 周經道:“奴才願意伺候娘娘和皇次子殿下到頭的。” 孫福兒道:“那行。” 周經道:“現在都亂套了。說什麼訊息的都有。奴才聽說,剛才祥嬪從靈前被潞王派人拎出來了。” 什麼! 祥嬪,她是皇長子的生母啊! 要是真按照禮法,皇長子是下一任皇帝,祥嬪就應該是太后的。 但現在,應該是不可能。 孫福兒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潞王這是要對祥嬪和皇長子下手了麼? 孫福兒摸著心口:“誰說的?” 周經道:“之前和奴才認得的一個太監過來說的。乾清宮所有人都給換了。他們是從行宮那邊調來的。” 孫福兒眸子暗了。 天子沒了,天子身邊的人也未必能在。 孫福兒道:“願意留下來的。差幾個人出去打聽一下情況。” “現在多打聽一下。就怕再過一陣子,咱們就給關起,都不給外出了。” “要不了多久就會想起我們的。” 孫福兒的腦子飛快地轉動。 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孫福兒站起身,直接拿披風裹住皇次子,道:“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