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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抬起頭,對上了孫福兒的視線,慌忙地移開,道:“主子,奴才只是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孫福兒認真地道:“陳明,這幾年,我們雖然名為主僕,但實際上我們真就是靠著你的。沒有你,就沒有我們母子。”
“我們之間就沒必要講究那麼多了。”
“你傷到哪裡了?”
孫福兒直接去翻包袱:“傷口要處理的,我記得帶了金創藥出來。早年我們宮女捱了打,都是互相幫著上藥的。”
說話間,她已經將金創藥拿在手上,開啟了瓶塞。
“外頭配的,肯定不如宮裡的好。湊合著用。陳明,我幫你上藥吧。”
畢竟陳明是個太監,孫福兒沒有那麼避諱,一心一意只想籠絡住他。
她給不了錢權名利,那就只能待人家更和氣些了。
陳明道:“傷在背上,肩膀下頭一點。”
孫福兒溫和地道:“那你把衣服解開。”
陳明遲疑了一下,還是慢慢地解開外袍。
他著急趕回來向孫福兒稟報,沒來得及處理傷口,只是簡單地在外面披了一件乾淨的袍子。
陳明裡頭穿著另一件袍子,肩膀下頭已經被血染紅了一大塊。
孫福兒索性上前幫忙解衣帶:“我來吧,你先別動。”
這些事兒,她是做慣了的,很順手。
陳明的傷口在背部,右肩膀下一寸多的地方,深可見骨,正流著血。
這得多麼疼啊!
孫福兒微微蹙眉,手很輕地上藥:“我輕一點。”
“是被箭所傷吧!箭頭上頭會不會淬了毒。”
陳明道:“是箭傷。回來的路上我拔了箭。但不知道有沒有毒了。”
這個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孫福兒滿眼擔心,手上的力道更輕柔了:“還傷了其他地方沒有?”
陳明道:“沒有了。”
湊得近了,他能感受到孫福兒的呼吸,很輕很柔。
似乎還帶了如幽蘭般的香氣。
陳明的耳朵尖不由地紅了。
他身量高,而孫福兒個子只到陳明的下巴處,又半低著頭,仔細地看著傷口,沒留意到這些細節。
“怕他們要搜。”
“咱們在這裡多待些日子。”
孫福兒輕輕地道。
陳明定了定神:“也不安全。他們會找到這一處的。不過,只要不是官府的人,就不能明著來。”
“皇覺寺也不是他們說搜就可以搜的。”
還是那句話。
屋裡打老鼠忌諱著白玉瓶。
各路人馬都不敢鬧開了,這才給了孫福兒他們喘息的機會。
孫福兒道:“之前學詩讀到一句話,山雨欲來風滿樓。”
“就是這個感覺。”
“但我們知道的事情太少了。”
這就是在低處的悲哀了。
看到的就是眼睛能看到的一寸之地,再遠的事,看不見也聽不到。
說話間,孫福兒上好了藥,又給陳明用白色的棉布包好。
“每天要兩次換藥的。”
“我來換吧。你傷在了背部,自己上不方便的。”
“好在天氣不熱,對養傷有利。”
“你的傷要養一養了。”
“左右都是兇險之地。就先留在這裡。”
“賭命吧。”
孫福兒苦澀地一笑。
陳明心一動:“你放心——主子,您放心。奴才會拼命護著您的。”
孫福兒道:“你跟我還客氣幹什麼?剛才我讓安音在附近轉了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