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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動筆前,那雙狐狸眼狡黠地朝對方眨了眨:「無所謂,我有透視眼。」
這麼多年過去了,二十五歲的柯墨至今依然清晰記得,在畫那幅素描的一個小時裡,內心深處那一場激烈的自我鬥爭。
十五歲男孩對性的態度是躁動而模糊的,這段時間經常與那幫校外小混混小太妹廝混,柯墨已經有了一些邊緣性行為的初體驗,並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是個直男。可是,當他手握鉛筆一條又一條勾勒出顧玦的身體曲線和肌理溝壑時,心思突然躁動起來,一個更大膽、更邪惡、更瘋狂的想法也逐漸在腦海中成型——
如果我勾搭上了顧玦,如果顧海年和柯妍各自的兒子搞到一起,他們兩個大人作為家長,一定會互相指責,反目成仇,然後就不會領證結婚,更不可能一起生孩子了!
這樣精彩的一出大戲,豈不是比小行星撞地球更好玩,更刺激?
作者有話說:
柯墨:這都搞不定他?還得老子親自上!
小太妹:我看你是饞他身子吧?
第5章 冤家
九年後再次見面,顧玦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心無波瀾,但真正見面後他才意識到,這個人就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個難題,僅僅面對是不夠的,還要想辦法克服。
一次見面時間不超過十分鐘、對話不超過二十句的交鋒,他用了大半個晚上才從柯墨最後那句話帶來的寒意中緩過來,卻依然沒想出很好的解決方案——以自己的身份和立場,該如何與這個名義上的「弟弟」展開這一場關於專利授權續約的談判?
要不是那份專利對海思來說實在太過重要,他寧可就此放棄。
當年柯墨剛來到顧家時,顧玦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他原本是眾星捧月的顧家獨,父母離婚是他一帆風順的人生裡頭一遭變故,還沒等到他適應這一變故,家裡突然就多了一個後媽,半年後又來了個陌生男孩,而這個陌生男孩只比自己小一歲,並不能讓人產生什麼疼愛之情。
後來兩個人關係好轉,他逐漸接受了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但柯墨並不想要這個哥哥,他嘴上喊著「哥」,實際上做的每一件事情幾乎都在挑戰顧玦的底線。當時的顧玦渾然不覺,只當身為哥哥就要多關心、多包容這個性格乖張的弟弟,事後回想起來,兩個人關係的變質,有柯墨處心積慮的設計,恐怕也有自己的放任和縱容。
直到顧柯羽出生,顧玦才真正體會到為人兄長的感覺。明明兩種感情完全不同,他想不通為何自己當初會分辨不清。
不過這已然不重要了,那時候柯墨已經去了美國,兩個人沒再見過面,也不再有任何聯絡。顧玦不想囿於一個年少時犯下的錯誤,索性將它束之高閣,不讓它困擾自己的人生。
可是,如今,柯墨回來了。
顧玦沒有離開雋城,他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又去了柯墨的住處。
柯墨的睡眠不好,普通失眠需要一兩片阿普唑侖來解決,然而昨晚不是普通狀況,因此他又加了兩片思諾思。這一夜他睡的很沉,第二天被響個不停的門鈴聲吵醒時,整個人像宿醉一樣意識模糊,頭痛欲裂,一個翻身不小心摔下了床。
他以為是韋喆小兩口出門回來沒帶鑰匙,暗罵一聲,沒好氣地從地上爬起來,邁著虛浮的步伐晃晃悠悠去開門,沒想到門外不是室友,而是另一個更大的冤家。
顧玦拎起手中的早餐:「我買了醫藥大學校門口的糖油餅。」
九年前柯墨給顧玦講小時候的事,提到過媽媽工作單位門口那家早餐店的糖油餅很好吃,那時候顧玦並不覺得糖油餅這種東西在不同店裡的味道能有多大差別,只當柯墨是想家了,於是讓家裡的司機從好幾家早餐店買了很多份糖油餅帶回來給柯墨吃,讓他每家的都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