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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就很好,勇敢堅強,韌勁十足。
她走了之後,他方覺得家裡冷清,耳邊總是幻聽的那小鬼在罵她,她脾氣硬,又固執,不服管教得很,沒理還能三分辯,有理簡直要硬著脖子跟人槓。
脾氣太壞了,恐怕是個孤星的命。
小姑娘長大了總是會不再最喜歡爸媽,會把喜歡分給別人的,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個男孩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男孩子喜歡她,若是個脾氣好的,恐怕她要欺負人家,若是個脾氣壞的,兩個人總難免吵架,日子不知道怎麼要過下去。
生了小孩怎麼辦?她那樣子,看著就不太像是有耐心去教孩子的。
他不放心,得替替她把把關啊!她看著凶神惡煞的樣子,其實心腸很軟。
到頭來,還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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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焰看到程訓之手指動了下,定睛一看,卻什麼都沒有了,大約是出現了幻覺,於是眼淚倏忽落下來。轉瞬被她擦乾淨。
她討厭眼淚。
離開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踩著假肢,走得似模似樣,囉裡吧嗦說很多,見她心不在焉,還要拿手打她後腦勺。
他手是真的重,打得腦瓜嗡嗡叫,於是她便瞪他,兩個人又嗆起來。
長這麼大,程焰都覺得程訓之是個混混,整天不著調,不說好話,抽菸抽得怕是肺都是黑的,做飯難吃的像是要炸廚房,朋友沒幾個,窮得還叮噹響。
可是突然有一天,她發現他和自己想像的並不一樣,他在做的事她完全不懂,未知像黑洞一樣吞噬她,一些沉重的東西陡然壓在她的心頭,擔憂一層一層把她包裹起來,他是很多人的英雄,但不是她的。
她只希望他平安,還有力氣和她吵架。
她很早之前就告訴自己,人各有志,每個人身上都自己的使命和責任,每個人都需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可到頭來,看著他躺在那裡,病容憔悴,唇色慘白,面色泛著灰,身上插著這樣那樣的管子,心電監護的聲音彷彿都帶著恐怖色彩的時候,她做不到那樣理智。
程焰沒有再哭,她不停地眨著眼,眼睛裡血絲炸開,鋪成一片深重的紅,她咬著牙,下頜崩成一條直線,呼吸粗重得彷彿呼吸困難。
她緩慢地走過去,有人拉住她說不能靠近。
高空墜落,大腦損傷嚴重,搶救都搶救了七個小時,情況反覆,至今還不能確定完全脫離危險。
加上積勞成疾,他的身體很不好。
但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剩下的只能看天命。
很多人看著程焰,害怕她崩潰,可她只是站在那裡,挺直著脊背,說了句,「爸,我考了698分。」
全市第三,省第二十七。
「我想你送我去報到,不然我會恨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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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敏玉把程焰弄不回去,只能任由她坐在那裡陪著,這孩子是真的固執。
學校老師打來電話道喜,問程焰打算報北大還是清華。
發揮的只能算穩定,比起狀態最好的時候,甚至還要差一點,不然市狀元,她能摘下來。
但是已經很好了,清北是有希望的。
周敏玉不敢這時候跟程焰提,原本應該高興的事,如今倒顯得無關緊要了。
只是說了句,「她爸爸在醫院重症監護室,她現在沒有心情,抱歉老師。」
毛毛在那邊連聲道歉,說了些祝福的話。
周敏玉掛了電話,坐在那裡陪著程焰好一會兒,程焰倏忽問了句,「你以前恨他嗎?」
當初以為是恨的,恨命運捉弄,也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能像別人那樣選一個穩穩噹噹的職業,可以在家裡常常陪著她和孩子,她覺得他不夠愛她,所以永遠不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