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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葭啞然,奇怪。
他依舊在笑,笑容如朗月霽風:“本王雖然眼盲,但心不盲,九姑娘剛才盯了本王許久,本王如果半點沒有察覺才是奇怪。”
他有偷聽人心聲的本領嗎?馮葭心中悚然。
李俶不再言語,只是稍稍微扭過頭,然後伸出手。他的手指纖細,骨節分明,在桌上一點點摸索,似乎是在找杯子。
就在手指要碰到杯子邊緣的那刻,馮葭輕輕一推掌風,那杯子擦著李俶的手而過,瞬間移動了方向。
馮葭緊盯著他,試圖找出破綻,然而沒有。
他真的像個瞎子。
要麼,這個裕王爺和蘊玉容貌的一致不過是湊巧,要麼,就是他的演技太好。
馮葭的目光微微暗淡下去,不再為難他,伸手,替他斟滿一杯,而後輕輕推到他掌心裡。
她的手指微涼,擦過他溫柔的手掌心,有點像貓兒的爪子撓過,帶著一點微癢。
“多謝九姑娘。”
“王爺客氣了。”
他喝完茶,慢慢將茶杯放在桌上,而後將雙臂自然地垂在身側,忽然道:“忠公公回來了。”
回來了嗎?
馮葭放眼望去,七月底的蓮池裡都是開敗的荷花和殘葉,蓮池小道上並沒有人來,然而下一秒,一個穿著深棕色宮人服侍的男子便甩著拂塵匆匆而來,的確是忠公公。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訝異和不解,李俶溫和解釋道:“自本王少年患上眼疾,耳力便比常人更聰敏些,再微小的聲音也逃不過本王的耳朵,比如說,九姑娘現在正在緊張,我聽到了你的心跳聲,很急。”
馮葭一愣,下意識地捂住心臟。
“我聽到了衣服摩挲的聲音,你現在應該正用手捂住胸口。”
馮葭眉頭蹙緊,又下意識地把手放下,半晌,回頭看李俶,他臉上似有若無的笑意由淡轉濃,想必又猜出了她在做什麼動作。
雖然那人是瞎的,可馮葭覺得自己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被人完全看穿過。
這種感覺很不好,非常不好。
好在這種尷尬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忠公公很快走上前來,先是對著王爺拜了拜,而後才對著馮葭拱手道:“奴才已經通知了謝府的人,也替姑娘解釋了,方才混亂,九姑娘與人群走散了,一直在花廳裡與王爺在一處,有王爺給您擔保,想必京中人不敢說什麼,謝家也不敢為難九姑娘您。”
這般的話,她回去便省下了好一番口舌,馮葭感激地看了一眼忠公公,而後對著李俶福了福身子:“臣女多謝裕王爺。”
“不必多禮。”
馮葭轉身離去,走到蓮池中央的時候,又忍不住回身看了一眼,李俶還坐在原地,眼神沒有焦距地看著遠處,只是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周身帶著一分蕭索和孤寂之感,忠公公侍候在他的身側,低語兩句什麼。
似有所感一般,忠公公抬頭向著馮葭的方向望過來,在被發現之前,馮葭扭回了視線,步履匆匆。
到了杏園,便又是一陣兵荒馬亂,麝老太君被今日的刺客嚇昏了過去,到晚間才醒,餘下府裡的幾個嫡姑娘也是嚇病了,看眾人都如此,馮葭也只好稱病,用水粉將臉上和唇色撲白了些,“病殃殃”地躺在院子裡。
然而一想到李俶,她便覺得心頭髮麻。
前世的記憶裡,這個裕王爺一直住在宮外老王爺留下的宅子裡,甚少露面,而且傳言他十歲那年生了一場重病,老王爺尋遍天下名醫才將他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來,然而雖活了下來,卻自此落下了病根,不僅瞎了雙眼,而且體弱多病,一點風寒便要臥床幾日,是京城有名的病秧子。
馮葭荒唐地想,大概也因此,即便這個李俶容貌那般好,也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