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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立刻放下了手,抬眼在黑霧後也能準確尋到沈易那雙眼睛,故作輕鬆地笑了一下:
“哎呀,被發現了,快去洗漱吧,不是說貓糧不夠了要去買嗎?”
沈易穿拖鞋的動作一頓,轉過身來,手扣住了江硯剛放下來的手腕,看了看他的臉色:
“真疼?”
江硯鴉羽一樣的睫毛微顫一下,沒說話。
偏頭痛這個毛病現在沒什麼根治的辦法,江硯自從那次槍傷之後確實時不時會頭疼,一般疼的厲害了就吃止疼藥頂過去,能忍就一個人默默低頭忍。
沈易哼了一聲,靠在他身邊,幫他揉了揉額角:
“你是撒謊精啊,嘴裡沒一句真話。”
有時候他真是服了江硯,這貨可憐兮兮喊疼的時候大多是裝的,但是真要是身上哪疼了,那嘴比經過訓練的特工都嚴實,戲比奧斯卡影帝都真,主打一個別想從他嘴裡聽到一句真話。
江硯那身奶龍睡衣還沒脫,他蜷在被子裡,頭枕在沈易身邊裝死。
半個月後,蝰蛇極其團伙17人眾的判決結果下來了,蝰蛇數罪併罰,死刑立即執行。
江硯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剛從解剖室出來,口罩都沒來記得拿下來,他從林城的手中接過了判決書,薄薄的一張紙,是他追逐了十幾年的真相,犯罪分子縱使偷生了這麼多年,也終將被繩之以法。
林城拍了拍他的手臂:
“行刑時間定在了28號,你想去觀刑嗎?”
江硯雖然不是行刑的法警,也不是監督執行的檢察院的工作人員,但是畢竟算是辦案刑警,行刑當天是可以在現場的。
江硯摘下了口罩,緊繃的面部線條顯得人更瘦了一些:
“去,去看看這老小子是怎麼被崩開花的。”
這幾天津市連天的下雪,降溫了不少,28號這天早晨沈易醒了也賴在江硯的身上不肯起來,江硯好笑地揪了揪他的頭髮:
“再不起要遲到了啊?”
沈易這才坐起來,開啟窗簾看了一眼外面,果然白茫茫一片,他知道今天江硯要去觀刑,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聲:
“要不要我今天請假陪你?”
江硯起身就聽到這句話,轉頭看到沈易眼底的擔心,心像是被羽毛拂過一般熨燙,他笑了一下:
“幹嘛?還怕槍決現場把我看出心理陰影啊?”
沈易自然知道他不會害怕槍決,別說是看了,這人還親手擊斃多歹徒呢,只是他覺得今天這樣的日子他似乎應該陪在江硯身邊,他什麼也沒說,江硯也能明白他的心情,他輕輕扯了一下沈易的手指:
“沒關係,到現在一切都已經清楚了,我不過是想親眼看當年害我我爸的兇手被槍決了卻一個心願而已。”
這麼多年這件事兒一直都壓在他心底,如今犯罪者伏誅,他的生活終於可以向前看了。
今天江硯穿了沈易送給他的那件黃色的羽絨服,出門之前還被沈易圍了一條加厚的羊絨圍巾,這一身在槍決現場眾多法警和檢察院的人中亮眼的獨樹一幟。
被拉上刑場的蝰蛇走路甚至都在發抖,短短一個月不見,那個從前陰狠毒辣,似乎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的毒梟此刻就像是一個被抽乾所有精氣神的破布袋子,那雙陰篤的老眼中此刻也只剩下了所有死刑犯一樣呆滯恐懼的目光,那是人類對死亡天然的恐懼。
北風呼嘯夾雜著雪花落在早已掉光葉子的枯枝上,刑場是郊區的一個山坳裡,入目一片蕭索,江硯一身暖黃色的羽絨服與這裡的一切都顯得格格不入,卻又分外灼眼。
在確認刑犯身份的時候,蝰蛇的目光落在了此處最顯眼的人的身上,他想從江硯的臉上看到那股恨,扭曲的心讓他想要從那些死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