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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帝看著站在不遠處的曼娘,他竟愣了一下,他是沒想到曼娘會來,在這皓月當空的晚上。當然,也只是愣了那麼一下,就邪帝的性子,這樣的事對他激不起多大的衝擊。
“看來邪帝在這萬龍陣過的還不錯啊,都睡得這麼香甜。”
“你這個逆女,你幫著神族來打我赤龍族,你知不知道你的根在哪裡?”邪帝吼著。
曼娘想著你吼就吼吧,這表示他還沒有完全魔化,心裡還有憤怒也有不甘的情緒。原來自己和他真的是同一種人。自己現在被人鉗制著,自己又無可奈何,心裡也是這樣憤怒的,只是自己要向誰去吼,自己的不甘誰又會回應。
曼娘笑了笑,就地撿了塊石板坐了下來,看著自己父親在陣裡嚎吼,痛苦的樣子,心還是痛了一下,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是怎麼被神族收養的?我又是怎麼成為星月神女?父親,你能告訴我嗎?”曼娘問。
她痛苦的聲音還是讓邪帝一驚,是啊,堂堂赤龍族的公主怎麼就變成了神族的神女呢?邪帝好久都沒有跳動的心臟這會兒狂跳了幾下,是自己的無能,還是天帝的卑鄙無恥?用自己的心對付自己?也只有神族那無恥的神才能想出這樣的招。這個問題邪帝無法回答。
曼娘痛苦的雙手抱著頭,把頭深深的埋在兩膝之間。其實她到這裡來,也不是有什麼特別的事,只是心裡難受,想找個地方呆會兒,想來想去,想起了和自己相恨相殺的那個所謂的父親來。
父親這個詞在心裡總有點親切的感覺,當然,不管是在時月時,還是現在的曼娘,都從來沒有過父愛,心靈深處那點點的渴望從來就沒有滿足過,自己就像是這淼淼蒼穹中的一顆石頭,一直就那麼孤單的存在著。
邪帝的聲音在曼孃的頭頂響起:“怎麼你終於記起我是你父親了,當年封印本尊的時候,怎麼不記得我是你的父親?”
曼娘此刻什麼也不想說,任由他去數落,自己只想在這裡呆會兒,在自己這個所謂的父親身邊。邪帝看曼娘也不回覆他,但自己困在這裡幾千年的怒火也沒處發洩了,心裡憋得難受。
兩人就這麼安靜的過了許久,曼娘終於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遠處的邪帝,邪帝好像睡著了,曼娘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準備走了。
這時響起了邪帝的聲音:“怎麼就要走了,也不準備打個招呼再走嗎?”看來邪帝是在這裡關瘋了,才有這麼多話的。
曼娘看了看困在那陣中的邪帝,他還是當年被關在這裡的樣子,只是他的龍麟已沒有了光澤,臉色在夜明珠的光輝的照耀下,顯得蒼白而憔悴,但英俊還是不減當年。
曼娘說道:“這夜明珠就留給你吧,這裡太黑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出了陣眼,看了一下夜空,月已偏西,快天亮了。
不遠處,站著個人,有點迷糊不清,但看那身影就知道誰。此刻的心裡,做了一晚的設防,但還是在這一瞬間全部崩塌了。
心再一次絞著痛,這一刻真懷疑會心痛致死,連呼吸都是件奢侈的事。在倒下的那一瞬間,一隻大手從背後接住了,直接打橫抱起走出了陣眼,來到旁邊的亭子,把她輕輕的放在石凳上,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輕輕的摟著她。
曼娘在涅煌的懷裡,安靜的靠著,有些話不知道要如何說出口,兩人都沉默了很久,曼娘還是開口問道:“你怎麼來了?”
涅煌輕柔的答道:“我怎麼能不來?”說著用手摩挲了一下曼孃的手臂:“你冷嗎?”黎明時分的大山之巔,那氣溫可想而知,那是最冷的時候,曼娘“嗯”了一聲,確實是很冷。涅煌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給曼娘披上,又把她往自己的懷裡摟了摟。
但他感覺懷裡的人還是在發抖,就建議道:“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