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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青兒!你看我多沒出息,我不讓你哭,而自己卻莫明所以地在這裡痛哭!我哭什麼?我有什麼可哭的?我有什麼值得哭的?
血淚相和流!他將絲巾舉近眼前,細細端詳:這上面一片片、一塊塊,溼溼的、潤潤的是什麼?血?淚?青兒!青兒!我這樣子哭,你會生氣嗎?不,你這麼溫柔,又怎會生氣?更不會生我的氣。聽到我這種哭法,你一定也會很傷心吧?是我不好,我又惹你哭了!這絲巾上,新沾染、新濡溼的,不是我的,而是你的淚吧?
他慌忙收淚,心裡在笑:青兒,你看,我沒再哭,我已經笑了,你一定很喜歡我現在這樣吧?蠻開心、蠻適意、蠻討人喜歡的樣子!我笑了,你定然也笑了吧?這多好哇!可既然咱們都已經笑了,卻是誰,還在那兒哭個不休?他皺眉,側耳,想弄個究竟:是誰,在大傢伙都歡歡喜喜的時候,還不合時宜地哭泣?
柴堆上,柳隨風四人已被砍斷手腳,摳出眼珠,剖開腹部,拽出腸胃……四人的臉上一直毫無表情,此時,卻忽然都有了表情,一種放鬆、欣愉,甚至是帶著一絲笑意的表情。呵!終於解脫了!在熬過了無數輾轉哀號、求死不得的日日夜夜後,現在終於解脫了!
劊子手從柴堆上下來,然後四面縱火,烈焰騰空。透過火光和煙霧可以清楚地看到,四人先是渾身鮮紅,接著紅色褪去,變成焦黑,然後化成了深灰色。那是已經燒到骨頭了。最後,骨頭匍然散落。待噼啪大響的柴堆終於燃盡,漆黑滾燙的焦土上,就只剩下幾段焦枯的木炭和一些灰白的粉末。
“把灰燼全剷起來,撒到東京九門的路口,讓萬人踩踏。讓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記住,敢冒犯朕的宸王世子,會有個什麼樣的好下場在等著他們!”陰冷的話聲中,皇帝恨毒的目光落在汗出如漿的趙長平身上,“知道最高的那堆柴是留給誰的嗎?”
“世子殿下饒命呀!”突然,趙長平跪倒,對趙長安聲嘶力竭地哀求,“殿下,奴才已把馮先生送回王宮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救救奴才,饒了奴才吧!奴才錯了!以後,奴才再也不敢冒犯殿下您了!”
趙長安嫌惡地把頭扭朝一邊,就是這個人,既毀了青兒,也毀了自己,他為何要對自己下跪?為何要用那種悽慘已極的眼神和嗓音向自己乞求?真煩哪!快點,快點讓他閉嘴,這樣,大家就都得安寧了!
趙長平猛力叩頭,因用力過大,在厚軟的毛毯上竟也磕腫了前額!
“起來!別求他!死得硬氣些!”待死的宮女群中,一個高亢嗓音尖利地喊,是毒傷初愈仍虛弱無力的蕭絢!
“把這個女人拖出來,待會兒跟東宮的官員一同處死!”殿前司侍衛拽出被牢牢綁縛著的蕭絢,將她推搡到東宮官員的佇列中。見哀求無用,趙長平放聲大哭。
皇帝一眼都不看如喪考妣的他,抬手,御前太監忙躬身上前。
“傳朕旨意,”皇帝用保養得極好的小手指指甲尖撣去案上的一隻小飛蟲,“東宮所有的侍衛車裂;官員腰斬;宮女嬪妃絞決;小東西……”說到這兒,他不禁皺眉,“灌鴆!等處置完他們,最後再來伺候這個不睦不義的畜生!”
“是!”太監到帳外,大聲宣示諭旨。兩千罪囚雖早知必死無疑,可此時真聽到了行刑的旨意,仍不禁嚎啕。一時淒厲的哭喊聲震天動地,尖錐般狠刺每個人的耳膜。
忽然,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孩子群中躥出來,向御帳奔去。眾人一愣神間,這個小小人兒已撲到了帳中,被厚軟的毛毯一絆,一跤摔倒,趕緊膝行幾步,爬到趙長安膝前:“柿子蝦蝦,柿子蝦蝦……”小手已拽緊了他的袍袖。
趙長安恍恍惚惚地望出去,認得他是趙長平的第十子,年方三歲,乳名扶蘇。趙長安素來喜愛孩子,小扶蘇長得粉妝玉琢,聰明可愛,趙長安對他鐘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