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臾出來,手中已多了一管瑩白勝雪的玉笛,“以笛聲相伴如何?”
“好!”子青將長衫除下,擱在榻上,然後款步到樓正中,襝衽為禮,“請殿下為我吹一曲《謁金門》!”
雪袖飛起,裙帶飄忽,玉腕輕舒,環佩叮咚。那迷離的玉人,悠揚的笛聲,是夢嗎?那般的飄渺空靈,令人追想不已!
秋已暮,重疊關山歧路。嘶馬搖鞭何處去?曉禽霜滿樹。夢斷禁城鐘鼓,淚滴枕邊無數,一點凝紅和薄霧,翠娥愁不語。
無論舞步如何迴轉,身形怎樣傾側,子青一雙明淨的美目只痴痴凝望側坐榻沿、按孔吹笛的趙長安。她輕舉梅花扇,彩袖飛處,帶起一縷翦翦柔風。
楊柳陌,寶馬嘶空無跡,新著荷衣人未識,年年江海客。夢覺巫山春色,醉眼飛華狼藉,起舞不辭無氣力,愛君吹玉笛……
舞已歇,歌已盡。趙長安沉醉了,半晌,方嘆道:“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看?子青,我這輩子能得你為妻,夫復何求,又夫復何憾?”聽了這由衷的讚語,子青卻神色悽苦,她倏地轉身,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臉。
趙長安正要去拿那件長袖對襟褙子:“披上衣裳,小心不要涼著了。”子青卻輕握住他的雙手:“我不要這一件!”
“那你要哪一件?”她不答,偎在愛郎懷裡,頭枕在愛郎胸前,呢喃著要捂捂手。趙長安展開雙臂,任由一雙冰涼柔滑的小手伸到自己寬大的袍袖中取暖。她抬首,兩人便吻在了一起。良久,她方輕喟:“我就想要你身上的這一件。”
其時,趙長安穿著一件月白薄絲袍,他笑道:“成,索性我現在就脫下來給你。”於是由子青服侍著,褪下絲袍,交與她。輕軟柔滑的絲袍人手,子青抵受不住衣上的那份溫暖,不禁道:“我穿上試試?”
“成,現在該我來伺候你了。”趙長安自幼被人伺候,伺候起別人來自也不外行。他一手拎袍領,另一手滑至袖緣,一提,待子青撐起雙臂,他已輕輕巧巧地將絲袍為她穿好,然後,後退兩步,上下一打量,笑道:“好一位翩翩美少年!可惜袍子長了點兒,嗯,腰也嫌寬了些。”
子青道:“沒事,我找根絲帶一系就成了。”
他一怔:“你要一直穿著它?”子青又偎到他懷裡:“我要一直穿著它,就當是殿下在抱著我一樣,直到……死!”
他皺眉:“好好的,提什麼死活?該罰!”
子青笑謔:“罰什麼?”他早綺念叢生,不能剋制了。子青嚶嚀一聲,環住愛郎的腰,於是兩人相攜人羅幃,共展鴛衾,無限纏綿。
也不知過了多久,趙長安才又聽到樓欄外蕭蕭颯颯的秋雨聲,悠悠長嘆了一聲,不道枕邊的子青也在輕嘆。他一怔,在她耳邊輕笑:“須愁春漏短,莫教天放亮?”她不答。他不以為意,伸頭過去吻她,不料唇方觸到她的臉,感覺一片冰冷溼滑,她竟然滿臉是淚!他一驚,忙問:“好子青,怎麼啦?”
子青哽咽道:“沒……沒什麼,我只是……心裡歡喜!”他舒口氣,摸索著拽過來一件衣衫,為她拭淨涕淚:“好子青,莫嚇唬我,你是曉得的,我這個人素來膽小。”
她未應聲,良久,忽道:“我還是回去吧!”他不捨,摟住她的纖腰,涎著臉,賊嘻嘻地笑:“好子青,求求你,別走了,反正今夜咱們已行了合巹之禮,你就幫我暖一暖床鋪吧!”將臉擱在她頸上,“夜這麼黑,天又這麼冷,你就捨得把我一個人拋在這裡,經受這孤單?”
聽他說得這麼可憐,子青更覺酸苦:“我怎麼忍心留殿下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在這裡?可我不回去,明天要是讓程太守和那些下人們曉得了,忒也羞人。”其實,內心裡,她極其盼望他能留住自己,最好是能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與他今夜的情形,好讓自己破釜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