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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保持平常心走出的唐譽州一抬頭就看到了唐鼎天。

這是他第一次跟唐鼎天捱得這麼近。他可以聞到他身上沉穩安全的氣息。他的心在顫，手在抖，前一秒所做的準備全然崩碎。在他面前，他像是個犯錯的孩子。他低著頭，甚至不敢去看他。

單純的、善良的、天真的唐譽州在渴望著一份遙不可及的父愛親情。

與唐譽州的激動緊張相比，唐鼎天看著很淡然，甚至可以說一派冷靜。好在，他的聲音是溫柔的，面上是含笑的，不然，跟唐譽州的緊張失態相比，他就顯得冷酷了。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唐譽州心裡砰砰跳，低聲回：「唐先生。」

看來並不想認他這個父親。罷了，他已經成人了，認不認，都且隨他吧。

唐鼎天點頭，溫聲說：「能陪我走走嗎？」

「好。」

唐譽州跟著他沿著河岸走。

河邊涼風習習，吹起他的外袍。唐譽州穿著淡紫色長袍，身姿修長，氣質卓然。往上看，俊眉修目，長發飛揚，端的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唐鼎天年輕時亦不及他風姿迷人。

他斂眉，沉思了會，終於開了口：「我剛剛看了你的演技，你是個很有天賦的演員。剛出道便能如此，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唐譽州不回話，也不知道說什麼。他現在腦袋一片空白，唐鼎天的出現太過突然。他知道兩人有相見的一天，只是不知道會這麼快，還是在他拍戲的時候。

他沒有半分準備。不，他有十分鐘的準備時間，可是，沒有半點用。

唐鼎天見他不開口，抬起眸看他：「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唐譽州依然是不說話。他對這個人是愛是恨，他自己也琢磨不清了。但他知道，他不想捲入他們賀家的爭鬥中。目前的生活安寧靜好，他不想打破。

唐鼎天已經知道他的意思了。他笑著點頭，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溫聲說：「你是個好孩子。好孩子會平平安安到老的。」

他說著，轉身離開。

唐譽州愣在原地，嘴巴不自覺地張開：「唐先生？」

唐鼎天轉過身，揮揮手跟他再見。他沒再說話，留下一個溫柔的笑。他許是慈父，但命運捉弄了他們。他對不起周玉，更對不起唐譽州，他從未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所以，就維持著現在的狀態吧。他不能讓他恨他。他不能讓他連一聲「唐先生」都不想喊。所以，那些醞釀已久的話，還是隨風飄散吧。

唐鼎天離開後，唐譽州無法集中心思拍戲了。他的心很亂，ng了很多次，華導只得讓他提前結束拍攝。

程霖過來接他時，他也是心不在焉。

上車後

「你怎麼了？」他坐在駕駛位上，摸摸他的頭，聲音關切：「怎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唐、唐鼎天今天來了。」唐譽州坐在副駕駛位上抬起頭，眼神裡一片迷茫：「他好像有很多話想跟我說，但卻是什麼也沒說。他或許說了，我會好些。他這麼不說，卻是讓我難過了。」

「你很在乎他？」

「到底有一層血緣牽絆。所以無法做到漠然。」

程霖點頭，沒有接話。他低下頭，眼眸沉沉，若有所思。

唐譽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注意到男人眼中一閃而逝的狠厲。

他們回了別墅，吃了晚餐，洗漱過後，一起躺在被窩裡聊天。

「《唐皇》拍攝得怎麼樣了？」

「一個月可以拍完。」

「那我們一個月後去阿爾卑斯山滑雪吧？然後，去澳大利亞過冬。」

唐譽州對這些不感興趣，敷衍地回：「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