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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卻相當生澀稚嫩。
筆鋒轉圜之處,像是有人握著寫字人的手,教寫字人如何書寫。
上邊寫——龍與虎,應聲裂。
崔辭寧依舊會以沉默,片刻後他彎腰作揖,“自然是為了陛下。”
“為了朕?”柳品珏輕笑一聲。
柳品珏站了起來,“你我君臣行至此路實屬不易,你有從龍之功,卻未曾討要任何封賞,這回便作為你的賞賜吧。”
“你說得對,朕重要顧惜自己的賢名。”他扯動嘴角,“都下去吧。”
王伏宣和崔辭寧二人離開御書房。
王伏宣笑:“我倒是也沒發現,將軍是如此心慈手軟,鋌而走險面對一個吞人嚼碎了骨頭都不眨眼睛的陛下,也要救仇人。”
“隨你怎麼想。”崔辭寧沒有解釋,徑直離開。
柳品珏站在桌邊,漠然地望向窗外的花樹。
那麼多的花,一年四季,總有花開。在春日裡更是繁花似錦,美不勝收。
有花枝探出窗畔,伸進了御書房裡,連帶著盎然春意也一併溢了進來。
只可惜了,遲早要死的。
他站在原地佇立了許久,月色讓影子被寂靜拖拽得格外漫長。
柳品珏還是會想起他跟蕭玉融真正意義上,心氣平和見過的最後一面。
他們對弈,最後蕭玉融還是輸了。
或許蕭玉融也知道在那次之後,他們也不會如此氣定神閒地對坐下棋了吧?
柳品珏記得她的音容笑貌,歷歷在目,她說:“我先行一步。”
她確實先行一步。
有無數個瞬間柳品珏都想喊蕭玉融別再往前走了,他和蕭玉融都清楚前面就是死路一條了。
但是誰也不能停下腳步了,停下依舊是死亡。
柳品珏還是喊了卿卿。
而蕭玉融說:“先生留步。”
他也確實留步了。
“春暉雖妙,但過於沉迷其中,只會耽誤荒廢了自身。”柳品珏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他抬手,一劍斬斷花枝。
再往前走兩步,柳品珏拿起案上華貴卻難掩陳舊的棋盒,定定地看了片刻。
“啪嗒”一聲,棋盒被丟進了炭火,一點點,很快又燃了起來。
珍貴的金絲楠木、白玉黑玉,都一併燒了起來。
玉卻沒被燒化,只是表面出現了裂紋,美麗依舊。
“玉碎之後……”柳品珏笑了一聲。
他邁步走出了御書房,沒再回頭。
不過玉京的事情都與北境不再有關了,崔辭寧回到這裡,崟洲是安撫又刺激他傷痛的地方。
但他依舊守候這裡。
崟洲天冷,凜冬降臨的時候,一切都會變得渺小。
炭火不知道何時何地熄了,北境天寒地凍,外邊吹進來的寒風凍得慌,連呼吸都能看見白色的霧氣。
崔辭寧沉默地望向帳外。
那麼久了,連她的面容都開始模糊了,自己卻還是夢到她。
夢裡她並不是張牙舞爪,前來討命的惡鬼,也不是充滿怨恨的宿仇。
她只是靜悄悄地站在角落裡,了無生息地望著他。
無論他憤怒、憎惡、哀愁亦或者是喜悅,她都一樣平靜。
“將軍,王丞相來了。”衛兵從帳外進來稟報。
深更半夜,王伏宣怎麼來了?崔辭寧疲憊地捏了捏眉心,道:“請進來吧。”
輪椅劃過雪地的吱呀聲響起,從帳外來的王伏宣攜滿身風雪,眉目清渺。
他瞧著愈發清瘦,像是隨時隨地會羽化登仙。
崔辭寧聽聞王伏宣身影越發不好了,久病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