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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忪。他記得,那夜清風疏影,他和這樣的一個女子似近又遠……相處地熟了,江竟蕪曾不經意說起他心裡的男女之別,段祺萍疏朗地大笑:”多虧江署長還是留學歐美的人物,竟也有這樣迂腐的思想?天賦人權,男女自應平等,心中不只有小家小愛,國家大愛,難道女子就不該有?“她眸光亮晶晶地看著江竟蕪:”女性地位的提高,是社會從愚昧到文明,從落後到進步的標誌,我和良辰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難道不為國家出力,還回到深閨才好?江署長,在軍備研究上,你的確是專家,但我和良辰的長處,也顯而易見,我們不可相互替代,既是如此,為什麼同為國民之男女不能攜手並進?……“祺萍從不化妝,素面朝天脂粉不施一張清水臉,乾淨明亮而光潔,看著她自信飛揚、笑意盈盈的一雙大眼睛,似漸漸明亮的星子,堆積燦爛,彷彿觸手可及,江竟蕪不由心下微微一動。
這世間,那種欣賞的目光,往往會不自覺地在心中激發出一種溫暖和感激,被包容,被瞭解的投契,那樣動人……站在高高的河堤,極目遠眺,天與地遼遠宏大得令人深感自己的渺小。
在這個女子面前,他忽然沒有了那種由來已久的男性的自傲,心裡升起另一種溫暖……許良辰走進來,打斷了他的思緒,看著她細心地擺放碗碟,江竟蕪忽然有些衝動,他抬頭看著自己愛慕了這麼多年的女子:”……良辰,很抱歉……“我很抱歉那麼固執地不去理解你的心……許良辰手裡的動作一頓,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吃飯吧。“還是小時候那樣幫他把飯拍嵩;還是那一端尖尖的竹筷子,整齊地遞到手中;自己喜歡的糖醋小排骨,碗裡擺了三塊……江竟蕪看著,心裡百味雜陳。
小辰,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曾想白頭偕老應該是簡單的事,就算到那時,我們或者不再美麗,不復瀟灑,可你依然願意牽住我已蒼老的雙手,說我愛你……小辰,即使你已經不愛我,即使你已經忘記了我,我依然會愛著你……請你一定要幸福才不枉我這樣狼狽地退出……我知道,世上還有一種愛,叫作觀望和祝福……護士走進來,兩個人沒有再說下去。
祺萍雖然沒有發燒,卻依舊昏昏沉沉,江竟蕪也沒什麼胃口,胡亂吃了一點,病房裡的氣氛有些沉重。兩個人相對總是無言,許良辰有些難過地暗暗嘆了口氣。
回到居處洗漱完,段奕桀不在,許良辰洗完澡,沒有開燈站在床前陷入了沉思。時已近秋,天邊一鉤玄月,月華如水,扶著流蘇的窗簾,看著外面樹影重重,她心緒煩亂。
段奕桀對自己的用情,她並非看不見,也並非無動於衷,初初他的寵溺,她裝作不知;然後她抗拒,他霸道地引動她的情潮,她木然對之,以為他必會惱怒,誰知他越發地溫柔;不管她不理還是不睬,他都只是尊重,寵愛。他早出晚歸,夜夜陪著她,平等地當她是自己的另一半,他的用心她又怎麼觸控不到?人非草木,每次她躲閃,他隱隱失望的眼神,讓她心裡也有了不忍。午夜夢迴,她真的能一直淡然無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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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好像最近總喜歡靜靜仰望星空,特別是在山上的日子,那藍色如海的背景上,是浩瀚的銀河,或明或暗的星辰閃閃爍爍,有時能看到淡淡的薄雲在星光間穿行……
許良辰垂下眼眸,時光就像是一條永不止歇的河流啊,轉身,回頭,再捧起來的,已經不是當初那汪清泉。人生若只如初見,還有世事變遷物是人非,都是被人提起來說爛了的話,過去的就是過去,不再回來;縱使自己不願,卻也不可能永遠停在原地;或許不見得是因為哪個人,只是自己的情懷已更改罷。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響起輕輕的腳步聲,一雙手臂溫柔地圍攏來,耳邊響起熟悉的低沉耳語:“怎麼還不睡?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