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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愛,只是有時候會想起她,會很想見她,可有時候忙起來又會顧不上想她。”
趙雍曬然笑道;“你這不過是青年人之間的喜愛好感而已,哪裡算得上愛。”
“若是真正愛上一人,定會對她夢迴牽繞,一日不見就如隔三秋兮。每次哪怕我只是離開王宮片刻,就會無比的想念起孟姚,想念起她的一顰一笑,想念起她的恰到溫柔。於是整日半步不離她的身邊,即便出巡也是將她帶在身邊。”
趙信帶著一絲疑惑問道;“那主父你為何沒有一直待在邯鄲,據我所知,王后誕下大王后不久,你就重新返回了中山地主持軍務。”
“這便是孟姚和他人不同之處,其他女子若是得寵,必然持寵已驕,恨不得時刻將大王留在身邊。可孟姚不是,她時刻不忘提醒我勤於政務,而不是沉迷後宮。她說她不想做妹喜,不想做妲己褒姒,更不想因為自己毀掉趙國一個有為的的君主,成為趙人唾罵的物件。所以何兒生下後不久,她就堅持讓我離開邯鄲,重新回到中山前線。”
趙信嘆道;“我對先王后瞭解並不是很多,今日聽主父您這麼一說,先王后倒是極為聰敏、識得大體之人,也難怪主父您對她夢迴牽繞、念念不忘,至今不曾納後娶妃。”
趙雍仰頭灌了一口酒,面露苦笑道;“既已相識孟姚,其他女子對我又有何意。你小子若是以後愛上一人,便會體會到其中滋味了。情之一物,在於專一,心中有了所執之人。其他女子對你來說不過過眼雲煙罷了。”
趙信眼中露出了迷茫之色,喃喃道;“當真如此嗎?”
趙雍點頭道;“自是如此。”
伸手輕輕的撫摸著身後白色的碑文,面露痴情狀喃喃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能遇孟姚,實是我趙雍平生之幸,失去她,大概是上天不想我太過幸福了。我過去從不曾相信天命,我以為我就是天,我的命只能我自己決定,即便別人的命也只能由我決定。可她走的時候,我卻發現我是那麼的軟弱無力,我根本掌控不了任何人的命運,包括我自己的。”
趙信見主父面露悲意,心中不禁升起悲切之意,黯然低下頭,半響才喃喃道:“主父,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人有離散,月有盈虧,這本就是天理迴圈,我想王后定然也是十分愛你的,否則哪個女子不想夫君在身旁陪伴,又何必要催你重回戰場。”
趙雍低聲道;“愛又如何,你可知我此生最悔恨之事是何,就是未曾見到她最後一面。她染了惡疾,前幾日還在書信中與我報平安,不到三日的時間宮中就傳來了病危的訊息。我一夜疾馳,終究還是沒能趕上見她最後一面,你可知我在宮外聽見宮中只有在大喪時才會響起的喪鐘時,我的心幾乎已經死了。”
趙雍說及此事時,淚水已經湧出,拳頭緊緊的握住,往事種種,猶如歷歷在目。忽然霍地站了起身,拔出佩劍仰天長嘯。嘯聲穿過原野,在夜色中久久迴盪,其中滿是悲涼之意。也驚動了遠處四散開來的趙國騎兵,騎士們紛紛勒馬安撫胯下的坐騎,只是低頭不語,似乎都已經感受到了主父心中的悲傷,皆是面露戚然之色、
趙信從未見過主父如此神情,他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萬念俱灰的悲情人,同以往那意氣風發的趙主父聯絡起來。
這一瞬間,他忽然有了一種錯覺。
那就是叱詫風雲的趙國主父,其實也是個可憐之人。他即便得到了天下,也註定不會快樂,因為他最想要的,已經不再屬於他了。
失去了你,即便得到整個天下,又能如何!
血染江山的畫
怎敵你眉間
一點硃砂
覆了天下也罷
始終不過
一場繁華
此刻,趙信身前的主父,不再只是高高而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