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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李則綱對孫多慈清新如水的文字極為推崇。每每讀孫多慈的作文,總是半眯著眼睛,尤其讀到他欣賞的句子,搖頭晃腦,似乎陶醉於其中。李則綱是樅陽人,口音重,讀到忘情處,孫多慈都不知道他在讀什麼東西。
受到老師鼓勵,孫多慈轉而對國文開始產生濃厚興趣,尤其是新出版的文學期刊,像什麼《創造》、《小說月報》、《東方雜誌》等,幾乎愛到如醉如痴地步。只要能找到,關到房間一看就是半天。父親鼓勵她,幫她四處去借,遇上週日,還帶著她去譙樓後面的省立圖書館去找。
省立圖書館館長吳季白,是安慶女中的創始人,跛著一條腿,慈眉善目,看到孫多慈來,總喜歡拍拍她的肩膀,“我是你的老校長啊,想看什麼書,自己來就行了,老拖著你爸幹什麼?”
孫多慈後來在《創造》季刊創刊號上讀到了郁達夫的《茫茫夜》,讀著讀著,就有一種困惑,作家筆下的安慶“城”,怎麼一下子變得遙遠而陌生了?就產生了瘋狂的或“痴”或“醉”的想法:沿著作家的描寫,去實地考察她生活的這座城市。
初冬一個暖洋洋的週日上午,將《創造》季刊夾在腋下,孫多慈就由大南門走出城外。
太陽懸在遠處的江面上,泛著一些白色。在招商局碼頭附近,孫多慈翻著《茫茫夜》,認真地一家家尋找,她想看看到底哪家旅館,是小說中主人公質夫夜間兩三點鐘乘船抵達安慶後,住的“一家同十八世紀的英國鄉下的旅舍似的旅館”。小說中,質夫第二天一早“就坐了一乘人力車上學校裡去。沿了長江,過了一條店家還未起來的冷清的小街,質夫的人力車就折向北去”。從方向上判斷,因為是“折向北”,那這條“冷清的小街”只能是東城口街。於是孫多慈也順著新修的沿江馬路走了過去。果然就感受到了小說中描寫的景緻:“車並著了一道城外的溝渠,在一條長堤上慢慢前進……”轉臉東望,“以濃藍的天空作了背景的一座白色的寶塔,把半規初出的太陽遮在那裡。”而換一個方向,路的西邊,“是一道古城,城外環繞的長溝,遠近只有些起伏重疊的低岡和幾排鵝黃疏淡的楊柳點綴在那裡。”孫多慈十分興奮。
沿著書中說的“一條長堤”往北去,路是順著護城河蜿蜒的,不寬,勉強能行兩三輛黃包車。護城河西是高高的城牆,遠遠能看見“孤立在那裡的一排電杆的電線”。孫多慈看著就有些發呆,眼中的畫面,或者前世,或者來生,非常熟悉,似乎早印在心中。多少年後,她在南京中央大學藝術專修科讀書,才知道這實際是幅不用任何修飾就非常完美的油畫構圖。
徐悲鴻眼中的純潔少女孫多慈。
再往前,就是主人公質夫任教的安徽省立法政專門學校了。此時學校正以全省契稅收入七十二萬元為基金,籌辦安徽大學。因為父親孫傳瑗也參加了學校的籌辦工作,還帶自己到學校來過兩次,因此孫多慈對這一帶比較熟。順著護城河堤向西,還是圍著老城牆繞行,大概半個小時吧,就看到北門外的吊橋了。過吊橋,走北城口街,進集賢門,繞城走了大半天,這才又回到了城內。《茫茫夜》中,質夫本是想到城內去的,但“在城內又無熟人,又沒有法子弄得到一張出城券”,所以就放棄了進城的念頭。想到這個細節時,孫多慈正走在北門內正大街上,當時就生出一種後怕,如果天晚了,我也進不了城,那該怎麼辦?但看到沿街商鋪紅紅綠綠的招牌,聞到從沿街飯店飄出的油香氣,她的心又變得輕鬆了。這才是她能夠真實感受並能坦然行於其中的“城”啊!
三、 家有變故(3)
孫多慈之所以一生都喜愛這座江濱小城,很大程度上就得益於這一次繞“城”而行得來的印象。中年之後,每每和兒女憶及,言語中還淡淡有一種甜蜜。過了知天命之年,獨自在臺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