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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車路過的沉悶響聲,汽車發動機的突突聲,以及人群熙熙攘攘的談話聲在水面之上盤旋。
在整張臉都浸入水中之後,那些聲音都變得悶悶的,小到完全聽不清晰。
只有口鼻中冒出氣泡“咕嚕嚕”向上冒著,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擁抱向河面之上的世界。
氧化的世界離他遠去。
屬於這個世界的空氣在一點點和他脫離開來。
涼水灌入肺部,耳朵,如刀子般在氣管裡來回竄著。
窒息感讓他的頭腦變得不甚清晰,一陣陣發昏發脹。
接著是肺部傳來的鈍痛。
這些感覺在聚集著,撕撓著他的感官與每一寸神經。
而就在那些痛苦達到極致的時候,一切的痛苦都消散了。
這應當是身體的一種保護機制,當痛到極致的時候,那部分感覺會消失,變為一片空白。
就像靈魂與身體分離了一樣,獨自一個人坐在空虛之中——似乎是從身體的右斜後方——平靜地看著那軀殼在河流裡漸漸下沉。
太宰感覺自己變成了一根飄在空中的羽毛,輕飄飄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愉悅。
真是安寧啊
就這樣順流而下,或許這河流的盡頭直抵死亡。
想到這裡,他不自覺地讓面部所有的偽裝神色都鬆弛下來,而一切都卸去之後,他的臉上沒有了神色。
空洞得就像是一張白紙。
有人拽了一下飄散在水中的繃帶。
就像是開啟了某個開關,“咔噠”一下喚醒了他所有的知覺。
先是手臂上繃帶勒緊的觸感,隨後窒息感,鈍痛,以及其餘萬般痛苦接踵而來。
最終——
他被這股力量拽上水面,拽回了這個世界。
又一次失敗了。
他不是很明白,為何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能如他所料,唯獨死亡不行。
這或許是死亡的魅力所在。
是他探尋死亡的原因之一。
“太宰,國木田先生讓你回去幹活。”千夜無奈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太宰不情不願睜開雙目:“打咩。”
千夜瞬間滿臉陰沉:“太宰,昨天晚上你跑到我房間的橫樑上吊,我還沒跟你算賬!”
“打——咩——”太宰充耳不聞,“那是多完美的一根橫樑,不用來上吊真是可惜了——昨天明明是你阻止了我自殺!要道歉也應該你道歉——再加上這一次,你已經阻礙了我的好事兩次!”
千夜終於能夠深刻理解國木田的心情。
他瘋狂搖晃起太宰:“喂!你這樣的態度,到底是怎麼在偵探社呆下去的啊?!”
抖了半天抖出一堆詭異的宰科生物鬼叫,順便還把太宰喝進去的河水給抖了出來。
千夜徹底無語。
“唉”面對一條徹底擺爛的鹹魚,千夜終於無計可施,“總之先回去。”
話音未落,千夜忽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直覺,分明周圍沒有什麼變化,卻似乎有什麼本質的東西被偷換了。
“好冷”身後莫名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
千夜被這聲莫名其妙出現的嘆息給說愣了。
秋天才開了個頭,怎麼就冷了?
他詫異地回頭去看聲音的來源,卻沒注意到太宰在那一瞬間的神色變化。
“好冷啊”
一個高個子,被全套冬裝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出現在他們身後。
圍著圍巾,戴著耳罩,長髮隨風飄舞著,神色只淺淺的,有些許懷念與憂傷。
多久沒有這種震驚的感覺了?太宰不記得自己上次